又小半个时辰后,闻人凛才重新人模狗样的穿上龙袍,心满意足的离开含凉殿。
姜月饶躺在床榻上手酸的要死,她咬着牙恨恨发誓。
待她将狗男人的心拿下后,定要让其好生伺候自己!
这时,珍珠拿着一个精美的瓷瓶走了过来,她将层层叠叠的床帐掀开,姜月饶娇媚的模样露了出来。
丝滑的锦被半遮半露,露出不多的白皙肌肤上缀着点点嫣红,宛若冬日盛开的红梅,夺目而绚丽,像是在引人采择亲近。
而那张美艳的脸此时更是媚态横生,如同一朵被滋润后开得荼蘼的花朵。
珍珠面色微红,她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将手中瓷瓶呈上,那瓷瓶的瓶盖上嵌了祖母绿的宝石,瓶身镀了层金箔,华美至极。
“娘娘,这是陛下派太医院徐太医送来的消肿化瘀药膏,徐太医眼下在还在殿外等着给您号脉呢,听闻除了太医院的院判,便是这位徐太医的医术最为高明。”
陛下实在宠爱她家娘娘,竟是派了徐太医亲自前来。
姜月饶动了动酸涩的腿,她懒懒开口:“便将徐太医传进来。”
珍珠轻声应下,她将交叠层层的床帐再次放下后,这才快步离开寝殿。
姜月饶听着耳边的动静,懒懒的翻了个身,纯净而澄澈的眼中露出几分别样神采来。
她听闻这位徐太医是位青年才俊,家有恭顺正妻,在太医院的职位也做得如火如荼,倒是前途无限,也是个正人君子。
而她,在后宫也正缺个信得过的太医……
如玉指间轻环铺散如云的黑发,娇媚如丝。
也不知这位正人君子的徐太医,是否会怜惜她这个被强行带入宫中,又无依无靠的农女。
姜月饶漫不经心的盘算着,她抬手便将右手的手钏取下,露出方才闻人凛因失控留下的红痕。
这红痕的颜色看着并不深,便在上头狠掐了把,这下好了,一看就像是遭受过暴力的,尤其是她肌肤白皙,瞧着还有几分触目惊心的意味。
她将右手伸出床帐,静静的等着。
很快,珍珠便领着提着药箱的徐温之徐太医走了进来。
徐太医入殿后便始终低垂着头,殿内旖旎未消,他对气味尤其敏锐,能够嗅到馨香中带着的点点石楠花气息。
他时常出入后宫,这几日听了不少有关这位姜嫔的传言,那日的宫宴他也有出席,也见过姜嫔那如仙的容颜。
宫宴上她被灵妃刁难欺辱,叫人怜惜也叫人感叹,当时自己也只是心中不忍,并无立场做更多,却不曾想再次听闻便是对方被陛下接入宫中的消息。
徐太医心中有几分复杂,他垂眼看地,跟随宫女来到被床帐遮住的床榻前,跪下行礼。
“微臣给姜嫔娘娘请安。”
他等了等,才听见床帐内传来女子有些虚弱,却带着天生柔媚的声线:“徐太医请起,本宫身子有些不适无法起身,还请徐太医多担待。”
“微臣不敢,”徐太医低声开口。
随即他便直起身子,这才看了眼搭在床帐外那只白皙而娇嫩的手。
垂榻明如玉,素手玉房前。
徐太医不敢多看,连忙从药箱中拿出丝帛,他跪着上前准备为其号脉,却在将丝帛搭去对方手腕时心底颤了颤。
只见那洁白如玉的手臂上布着几道深红色的淤痕,就像是被人给狠狠给钳制过般。
竟是手臂上都残留着淤痕,那身上是否会更多?
徐太医的思绪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散,他想起了姜嫔的农女出身,又想起了对方曾是霍侍郎的侧夫人,再到如今的姜嫔。
看似步步风光,实则有太多不易,这洁白手臂上的淤痕便是最好的说明。
床帐内的姜嫔似乎看出他的呆愣,哑着嗓子有些疑惑:“徐太医,可是有何问题?是否不方便?”
说罢,又自嘲一笑,略带凄楚的开口:“若是徐太医觉得不方便那便算了,本嫔的身子陛下本就一清二楚,那化瘀的药膏本嫔会好好用的,还请徐太医不必担忧。”
徐太医这才回过神来,他听着姜嫔无奈又凄楚的话,心中不由地一涩。
果真是如他所想,姜嫔在后宫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陛下的心思与手腕皆是无情,姜嫔出身低微,她无依无靠陛下又怎会留情?如此红颜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在这深宫中香消玉殒。
想到这,徐太医心底便有些莫名的难受,美人受罪总是叫人心痛的,尤其还是位倾国倾城,叫人怜惜的凄苦美人。
脑补的东西,是最美好的。
徐太医连声开口:“是微臣走神了,还请姜嫔娘娘恕罪。”
说罢,他便将手中丝帛小心搭去那皓腕上,深吸一口气后这才将指尖放上去。
徐太医医术高明,几息后便收了手拿起丝帛,只是手心与指尖处已浮起一层热汗。
他拱手说道:“还请娘娘放心,娘娘身子无碍,那化淤的药膏效果甚好,娘娘安心用便可,若是用完了也可派人人来太医院再拿。”
“多谢徐太医,”床帐后的姜嫔语气幽幽,带着几分道不明的愁绪。
随即,她又道:“那药膏恐怕要让徐太医多多备一些了。”
徐太医心底一顿,低声回:“是,娘娘。”
“珍珠,送徐太医离开。”
徐太医叩首起身,正当他准备转身时,窗外忽而吹起一阵轻风,床帐被微微吹起,帐内女子的绝美的面庞若隐若现。
黑发如瀑,模样娇如仙,那双清澈而干净的双眸叫人难以忘怀,仿佛是这世间最美好而纯粹的东西,但露在外头白皙肌肤上的红痕又是那般的晃眼……
微风转瞬即逝,床帐重新落下,将无意窥探的视线隔绝。
徐太医心跳如鼓,后背刹时便起了一层热汗,他慌乱将头低下,转身后却又忍不住回首跪下。
“姜嫔娘娘,往后在这后宫若是有用的上微臣的,尽管叫人去太医院传微臣即可,”语气真挚而诚恳。
娘娘如此可怜,他不忍其香消玉殒……
床帐后的姜月饶唇角微勾,语气却依旧虚弱:“那便多谢徐太医。”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