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当夜的烟花总是接连不断的。
这家放完,那家接着放。
岁岁对弈到后半段,没了心思,索性仰首,盯着夜空,看着烟花在短暂的绽放过后又继续在别处绽放。
她侧身,盘腿坐着,双手捧脸,看得一脸专注,还时不时同温孤雾白说起这一团烟花的图案像什么。
温孤雾白没有学她盘腿而坐,只侧身陪她一起看。
风起。
吹起少女脑后的粉色发带。
恰好散落在落了棋子的棋盘之上。
温孤雾白盯着那发带,抬指,将它按在指腹之下。
-
子时到来。
府中咿咿呀呀的唱腔还在继续。
温孤雾白早早吩咐人熬了鸡汤,让花茔等时辰到了就将两小碗长寿面送进屋里来,他按住她发带的指腹一松,岁岁闻到屋里的香味,将视线从夜空之上抽回。
她冲温孤雾白一笑,与他一道起身,去到食案前坐定。
岁岁看着一碗色香俱全且食材新鲜丰富的长寿面,率先拿起筷子,对温孤雾白道:“世子,除夕快乐。”
温孤雾白也拿起筷子,对她一笑,缓声道:“岁岁,生辰快乐。”
也是及笄快乐。
岁岁没有父母,因此就省了及笄礼的一整套流程。
两人在空净院,安安静静地下棋,安安静静地守岁,再安安静静地吃长寿面。
-
温孤雾白今年又给岁岁给了一个很厚很厚的红包。
岁岁接过时,猜到里面是银票,至于其他的可能是别的东西。
不过她没拆开看,而是等回到房间洗漱完躺下后再拆。
老太太院里给了十两。
夫人院里给了八两。
康姨娘院里给了六两。
大公子院里给了五两。
三公子给她送了一件首饰。
岁岁不知道的是,里面的簪子已被尫九给换成了别的。
四姑娘院里给了五两。
五姑娘院里给了三两。
这些,都是岁岁因制作酒酿得来的赏。
平日府里的公子跟女郎们每个月也有月例银子,那些银钱,足够寻常百姓足足生活一年。
岁岁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把这些银钱收起来,用钱袋装好,最后才满怀期待地拆温孤雾白给的红包。
这一拆,她发现今年温孤雾白给她准备的红包竟然足足有一万五千两!
除此之外,温孤雾白还另外给她送了一处城西的庄子地契,还有一处是位于樊笼大街的酒肆。
岁岁瞪圆眼睛。
庄子……
酒楼……
一万五千两……
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几何岁岁算都算不出来。
且有了这些东西,她就是个小富婆,将来即便她一事无成,即便她什么都不做,照样可以衣食无忧。
岁岁把东西收好,决定过段时日去买个上锁的小箱子将这些藏起来。
拆完东西,岁岁拉过被子,平躺在床上。
她本以为自己会因收了东西兴奋得睡不着,结果事实与之相反,她抱着这些,睡得前所未有的香。
-
年后。
年味儿还没散去,便是暴雪连连。
府中的积雪,扫了一回又一回。
初春的天儿,仍是冷的。
岁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待在房间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