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到达咖啡馆,点了一杯拿铁,一杯卡布其诺。
和d姐喝了多次咖啡,我早就懂得她的喜好。以前喝咖啡,她总抢着买单,我若与她争论,她会微怒。
我只好听她的。
这次,我预测着时间,提前点好,几乎在d姐落座同时,咖啡就送到了。
d姐面颊红润,目光炯炯。一问,才知,她出来之前,喝了一杯红酒。
我俩面对面坐着,d姐端起咖啡,不时饮一小口,抬起头,含情脉脉与我对视。
目光最能见出一个人的性情,而凝视向来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与d姐相会,首要之事,便是目光对视。
凝望一分钟有余,d姐扑哧笑了:“还是你厉害。”
我问:“今天这么兴奋,有啥喜事,分享一下呗。”
d姐没隐瞒:“谈了许久的一桩生意,终于定下来了。我高兴,喝了些酒,特别想见见你。”
我调侃道:“感谢d姐记挂。难怪,我白天上班,总不停打喷t。”
d姐假装不悦:“不知道是哪个美女在想你呢?又或者,有好几个美女,同时在思念你呢吧。”
我说:“溺水三千,能与d姐共饮一江水,已经无有遗憾了。”
d姐问:“当真?”
我举起左手,微微欲笑:“要不,我来立个誓。”
d姐说:“哈,相信你,誓就别立了。我看重的,不是形式。”
我说:“我就知道,你向来与众不同。”
d姐眉头一挑,问我:“你怎么不问我,谈成了什么生意?”
我说:“生意上的事,我向来不懂。再说,作为朋友,如果过问这些事,就显得我有‘参政’的味道了。哈哈。”
d姐说:“你很注意分寸感,明白界限在哪里,这一点,特别重要,也是我欣赏你的原因之一。不过,有时候,我也真想和你说说这些事。”
我赶紧制止:“还是算了吧,我对生意一窍不通。”
d姐望我一眼,眸子里全是柔情:“算了,我也不勉强你。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再说吧。”
我心说,这才对嘛。又向她发出邀请,去检阅一下湖畔花园的成果。
d姐看看表,思索一下,答应下来。从她的神态与动作,我看得出来,她今晚给我的时间不多。
于是,到了门口,问她:“要不坐车去?”
d姐微笑点头,似乎在说,我懂得她心里想什么,真是好事一件。
来到路边,我招手拦下一辆的士,拉开车门,请d姐上了车,再跑到另一面,与d姐并排坐在后座。
打的过去,不过几分钟上车程。车子启动后,d姐玉手轻移,将手掌放在我手心里。接着,两只手,在出租车上,完成了十指相扣的仪式。
到湖畔花园,进到E栋1007。我开了门,请d姐先进去,d姐不肯,非让我先进屋。
我只好照办。
我进到客厅,d姐跨腿进屋,反身合上门,背靠在门上,把坤包放在入口处的柜子上。随后,脱掉鞋子,轻咬嘴唇,仿佛在模仿周星驰喜剧电影中的某个场景。
看到d姐热烈的目光,我别过头去,脑海里,想起的却是素琴。
素琴也曾有过类似的举动。甚至,主动请求,拥抱了一下我。当然,她把我当成了大石。或者说,假装把我当成大石。
d姐目光热烈,如同火烧,但她并没有进一步举动,我猜测,时间有限,她不能有更多想法。我引导着d姐,说按照她的指示,已请人做过两次清洁。
每次,我都在场,共同参与。一些关键地方与细节,我一一指与d姐。她看后,不时点头。
行至卧室,我想起老宋妻子,曾在屋里,有过一些大胆的举止,心里多有些紧张,生怕d姐瞧出什么异样来。
d姐在卧房停留的时间,明显比别的地方更久一些。巡视一番,她去了洗手间,说要方便一会儿,让我稍等。
我听令行事,在屋外等候。闲极无聊,我坐在卧室的床上。那张几万块的床,曾被老宋妻子心心念的梦中情床,倒没有会太大感觉。
可左右四顾时,却发现床铺之上,有一张细长的发丝。我悚然一惊,赶紧捡拾起来。
恰在其时,浴室的门被推开,d姐走了出来。我手上的发丝,尚没找到机会处理,更不能让d姐发现。
要不然,她可能会误以为,我带了哪一位女子,跑来湖畔花园,还在卧室里,玩起了夏娃亚当的把戏。
我将手伸进口袋,装作在袋子里翻找东西,偷偷将头发藏好。
d姐捋了捋发丝,夸赞道:“搞清洁,卫生间最能见出质量。你找的这个人,非常靠谱。”
我说:“得到d姐表扬,定要再接再厉,好好加油。”
d姐轻启朱唇:“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件最重要的事。”
我说:“好啊,洗耳恭听。”
d姐说:“先回家吧,路上说。”
我赶紧过去,准备开门,d姐却站在原地,盈盈欲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我见她面颊微红,目光灼灼,立马会意,于是走到她身前,和她来了个拥抱。
每次见面,辞别前,只要条件合适,我与d姐都会拥抱一下。当然,拥抱时,我,或者她,会在对方的脸颊,额头,或者头发上,轻吻一下。
d姐很喜欢这样的仪式,我就得配合着她。当然,d姐也仅止于眼,不会要求更多。有一回,我被香水味刺激到了,心中一咧,嘴唇往她的耳垂靠近。
我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个颤抖。可我欲要有更大作为,去探寻罩杯大小时,她就避开了。
所以,很多时候,我不知道,d姐到底想要什么。
又或者,她深擅垂钓,把我当成一条鱼。她享受钓鱼的过程,而不在于得到鱼本身。
d姐有自己的坚守,我自然不便轻举妄动。
下楼回家,仍是打车。这次,叫到个女司机。司机到中年,微微有些胖,却很开朗,到了我们,乐呵呵地笑,她掉了一颗门牙,一笑,就带着天然的喜感。
上了车,d姐递给我一个收条,微笑着告诉我:“包子铺的房租,已经付了一年。你和杏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