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点开始大搜捕行动,孙明一直工作到四点多钟才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躺下。天一见亮便又起来工作了,果真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啊!
八点时分,孙明把收集上来的南江城区各个地方进行大搜捕的情况,以及大搜捕后的一些情况,怀着激动而紧张的心情,通过电话恭恭敬敬地向司察局领导做了汇报。
“……各地拘留所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几个地方都关不下了,人靠人,人挨人,挤得不得了。再这样下去,狱察、司察力量不够,万一发生变故,恐怕很难一下子控制局面啊,请领导指示!”
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一级又一级地反映、汇报。
形势严峻,非常严峻。
最后,作为省里最高领导的向丰收立刻命秘书焦洪波通知省常委们五分钟后召开紧急常委会。
五分钟后,常委们聚集一起在会议室坐下,作为省里一号大佬的向丰收,以一贯的雷厉风行的强硬气势,做出了相应的指示和命令:“这次严打,检察院,法院等等各个执法部门一定要紧密配合,不折不扣地执行霹雳国国家主席的命令,完全做到从严,从重,从快。该杀的立刻杀,该送走的立刻送走,该判的立刻判。绝不能手软,姑息养奸。至于司察力量不够的问题,可以从各企事业单位抽调神勇军预备役配合,加强司察力量。”
不愧是战火硝烟中走出来的将领啊!临危不乱,果敢绝决。
结束后,回到办公室,向丰收就给赵坚厅长打了电话,口气平静地问道:“前飞怎么样啦?他有没有去司察局主动自首?”
“首长,这个……我……”
哪知,听到赵坚支支吾吾,向丰收突然恼怒了,喝问:“到底有没有,说!”
“报告首长,目前,各地派出所都还没有前飞自首的情况汇报上来。”
这内容一下子便使向丰收明白了一切,只见他深呼吸了一口大气,然后厉声道:“小赵,法不容情,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皆与民同罪,这个道理你也不明白?还用我教你吗?”
“首长,飞儿只是一般性质的打架斗殴而已,他……”
“别说了,我的儿子我清楚。”
“首长!”
“小赵啊,我知道,一定是小小跟你打了招呼。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不要考虑小小是什么态度。我们都是霹雳国先进党党员,受党教育多年连这起码的觉悟也没有吗?我们必须不折不扣,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霹雳国国家主席的命令,与中央完全保持一致!他不自首,你就给我去抓!立即派人去抓!不要怕影响大。”
“不要怕影响大”听到这,赵坚不由得心头一震,但瞬间就镇定下来,大声回答:“是!”
向丰收继续严厉地说:“无论是谁的儿子,只要是犯了法的就抓!如果有谁胆敢包庇袒护,无论官职多高,资格有多老,开除党籍撤职查办,严重的给我追究刑事责任,绝不姑息。否则,我第一个撤了你!”说完,向丰收用力扣下电话,又自言自语道,“连神勇军老总的孙子都被抓了,我的又算老几?哼,儿子?!儿子更应该严办!连儿子都管束不了,还怎么能去管别人?怎么能当好父母官?岂有此理!”
没错,正是因为单小小给赵坚打了招呼,所以他才暗暗吩咐了孙明,在大搜捕的时候,别去动向前飞。可是现在,省主的命令和指示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能违抗,还敢违抗吗?还违抗得了吗?用大腿想都能得到答案。
无奈之下,赵坚只好横下心,一放下与向丰收通过话的电话,他立刻就拨动了南江城司察局局长的电话,命令他立刻命令司察刑警队副队长孙明执行抓捕向前飞的任务。同时,他还重申了向丰收的那句话:“不要怕影响大。”
司察局局长放下电话立马就给孙明打了电话,发布命令。
孙明一听,惊愕了,问道:“局长,向前飞他……他只是打了一架,没必要实施抓捕吧?!”
电话那头没回答。孙明又说:“再说,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假如我们兴师动众的去单位上抓人,那对向前飞的影响……”
“午饭时间怎么啦?午饭时间你们就不办案了吗?此一时彼一时,给我去抓!这是命令!”局长严厉地说道,接着口气一变,温和地说,“孙明,我也不想这样做啊,向前飞那可是咱省主的公子啊。可是、可是赵厅亲自打来电话,说抓捕向前飞是省主亲口下的命令,你说咱们能违抗吗?赵厅还重申了一句,不要怕影响大。”
孙明沉默了。
“孙明,执行命令吧。”局长说完,“啪”的一声扣下了电话。
巨石压草,草能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孙明身体一震,惊了一激灵,然后大声回答:“是!”尔后也慢慢放下了电话,暗暗揣测起来,不要怕影响大,什么意思?是不是说……这次抓捕行动,可以搞大影响,啥目的呢?
午饭时分,电杆厂里一些职工们坐在饭桌前吃饭,针对昨晚南江城里的大搜铺行动议论纷纷,情绪都比较亢奋、激动。
洪玉这次没打饭回医务所去吃,她和于萍,刘霞一起围坐在桌前吃饭,眉飞色舞地议论着。只听刘霞紧张兮兮地说:“好像是十二点多抓的,抓了好多人哟,我家邻居的大儿子也被抓了起来,这次严打好厉害。”
洪玉却忧心忡忡地说:“一上午没见小毛崽了,你们说……他会不会也被抓起来了。”
于萍苦着脸,忧忧地说:“很有可能的。他啊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在外面也经常惹事生非,老在电影院里打架,我都劝过他好几回了。他还会动刀呢,不怕死。唉,这个小毛崽啊,真是不懂事。”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她的眼里竟然涌起了一道雾气……
听到这话,洪玉心里一阵愧疚,心一下子也揪了起来,深深地为小毛崽担忧起来,那天为了她,他小毛崽不是也在电影院里打了人,进了派出所嘛。
这时,刘霞却表情神秘地说:“那他大哥呢?锅炉班的向前飞……不是也很危险吗?他们可是一伙的哦。哦对了,我听说前几天,向前飞带着小毛崽把‘南纺’的大门给堵住了,打了他们厂里的人,据说那个被打的人还是区长的儿子。他们,还有保卫科的小江,一伙人,他们都是经常在外面打架斗殴的。”
“你真是的。”于萍打断了刘霞的话,“小江是高干子弟,向前飞哪能跟他比呢?向前飞……”蓦然,她的目光发现了什么,突然止住话,惊讶道,“嗳,你们看,向前飞来打饭了。”
顺着于萍的目光,洪玉和刘霞把视线移向了门口,只见向前飞身着工作服手拿饭盒走了进来,没与任何人打招呼径直向卖饭处走去;到窗口前停下,买了饭后盖上饭盒转身离开了。
哪知,还没走几步,向前飞就站住了,他看见身穿司察制服腰间配枪的孙明和姚国轩、肖强出现在了门前。三人在食堂内寻找起来,很快就发现了他。
向前飞预感到不妙,但还是镇静自若,迎面走了过去,“孙明,你来了。”
孙明忧伤的样子,没吱声。见状,向前飞这才完全断定了孙明来此的目的,明知故问道:“你是来抓我的吧?!”
孙明一脸窘迫,沉声说:“你父亲自下了命令,指示赵厅,局长又命令我……”
“我懂!”向前飞点头道,他能理解,自己义父和赵坚厅长下了命令下来,即使是借个篮球大的胆子,他孙明也不敢违抗,抗命的责任,他担不起。
“飞哥,对不起。我们也是执行命令。”姚国轩说道,然后掏出了手铐。
目睹,孙明瞪了姚国轩一眼,压低嗓门埋怨道:“干什么啊你!这么多人在这里,快收起来。”
果然,职工们包括刘霞、于萍觉得司察突然出现,非同小可,定有事情发生,于是乎纷纷围上来观看。洪玉却没有凑近,只是原地站着望着向前飞,一颗心没理由地怦怦直跳……
孙明见势不妙,忙小声说:“前飞,我们走吧。”
“嗯!”向前飞沉闷地应了一声。
不料,刚刚转身,就见小江和他的几名朋友走了过来。那小江也认识孙明,也想到了他来此一定是来抓向前飞的。于是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孙队长,早该抓了呀!”发现向前飞没带手铐,有些意外,“咦,干嘛不带‘手表’呀?”
孙明也是认识小江的,也清楚他的家庭背景,深知其父乃堂堂南江城副城主,主管司察系统,那是他一个刑警队副惹不起,更得罪不起的人物。故此,明知小江阴阳怪气,不怀好意,他也没发怒,只是黑着脸沉声道:“请你让开!”又转向向前飞,“我们走!”
谁知,小江根本没把孙明放在眼里,非但没让开,反而跨前一步伸开双臂拦住了他们,“等等!”
这一举动让孙明很诧异,虽然不知小江与向前飞有何过节,拦住他们目的何在,但他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眼眸里也闪过一丝怒意,厉声问道:“你想干嘛?”
是啊!小江突然拦住孙明和向前飞,他想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