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扭头,身子向前攀爬,大喊:“娘子,娘子,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房屋里,小男孩盯着异变的母亲,畏惧逃脱,一步退出房间,背对院门哭泣:“娘……娘!”
“娘……啊!”他猛地转身,双眼死死地盯着叶刘京,两只小短手不断向背后摸去。
月光下,原本握在叶刘京手上的匕首,出现在小男孩后背。
“你……叔叔……为什么吗?我只是个孩子啊!”
“你是你大爷!”叶刘京骂一声,后退一步,退到刘文刚身后。
“别以为你穿孩子的短衫,我就不认识你了!你有点脑子行不行,我们头儿,确实心软,但我们绣衣卫里,哪有笨蛋?”
“你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娘亲穷得看不起病,父亲被迫做坏事的贫苦家的小小子,你他娘的穿丝绸?老子这么有钱,我都穿不起,你穿?”
屋檐下的小姑娘暗骂一声,声音沙哑好似老太婆:“都怪你,我早就说了,麻布衣服穿着才舒服!”
“舒服你大爷!”叶刘京又往刘文刚身后躲一步:“你以为你洗洗手,我就闻不出来,你身上的味道了?”
“明明没经验,还学人在青楼见面,你可知晓,当房间里已经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什么样的人再进这个房间老鸨不会阻拦?”
“就是,你这样伺候人的小姑娘。我原本还奇怪,为什么野狗没有追进来,没想到,在青楼交易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外表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你的汗液无法激发我的药粉。”
‘小姑娘’盯着叶刘京,歪着脑袋询问:“你……早就发现我们了?”
“没有,从刚刚,你们名义上老子,并不在乎你们,我才发现蹊跷,这小子主动靠近我,才让我下定决心,刺一刀试试!”
叶刘京侧着脑袋询问:“头儿,能看出来他俩境界?能否打得过?”
刘文刚摇头:“试试再说!”
话音落下,他持长刀,冲上前去,一刀向着那小小子脑袋上落下。
小小子歪着脑袋,躲开,半边身子差点被劈开,却又奇怪地沿着刀刃划到一边。
刘文刚睁大眼睛奇怪开口:“缩骨功?”
“嘿嘿!没想到吧!老子不是这小子的儿子,反而是他的师傅!”小小子抬头大笑。
“噗噔!”一块石头落在他脑袋上,一行鲜血流下。
叶刘京拍拍手,再次后退一步:“今天月亮真好!”
小小子愤怒大喊:“我要杀了你!”
“先过我这一关!”刘文刚持刀又上前,两人缠斗在一起。
叶刘京透过两人争斗的空隙,向着房间里看去,那女人在床上挣扎。
小姑娘挡在门口,挡住一切想要进去的人,王伦被她打倒在地,她紧张地盯着床上女人的肚子:“生啊!快生啊!”
叶刘京看着床上女人衣服爆开,她肚子上出现一条条纹路,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钻出来。
他退后一步,借门框挡住自己身影,好奇打量:“这是什么玩意?”
蛊虫,他见过,可这么大的蛊虫,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床上女人肚子越来越大,一直触角从她肚子里钻出来,接着是一个恐怖的脑袋,血淋淋的脑袋。
叶刘京盯着这一幕,惊讶不敢开口,只觉得恶心。
站在门口的小姑娘大喊一声:“血谷虫母出生了,别管他了,快走!”
她冲进房间,向那血谷虫母伸出右手。
只见血谷虫母一口咬在她手上,小姑娘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随着血谷虫母变得干瘪,她双眼紧闭,露出舒服无比的表情。
她收回手,地上虫母变得好似风干腊肉。
小姑娘吐出一句:“虫母已得……走!”
她撞开后墙,身形扭转,消失在黑夜里。
院子里正在跟刘文刚缠斗的小小子,听到她逃走,一脚踢开刘文刚,身子后转,露出得意微笑:“哈哈哈!你们找到我们又能怎么样?老子去也!”
刘文刚望着他背影想追,又看见叶刘京站在原地不动,挣扎询问:“咱们放他们走?”
叶刘京摇头,深呼吸闭上眼:“一!二!三!”
“噗通!”远处黑夜里,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刘文刚,得意开口:“头儿,现在可以抓他了!”
“嗯?你用了什么手法?”刘文刚惊讶睁大双眼。
“是迷药,我用了迷药!一般来说,在他运行真气时候,迷药就应该发作了,谁知晓他内力确实强上不少!”
“头儿,现在去抓他回来吧!我进房间看看!”叶刘京这才进入院子。
刘文刚也不计较他对自己的命令,毕竟对他而言,能解决事,就是好事。
属下聪明还听话,那跟自己聪明,有什么区别?
院子里,王伦躺在地上,盯着床上女人尸体,双眼瞪直,好似活着,也好似已经死去多时。
叶刘京盯着他无奈摇头,他转身看着地上还在扭动蛇影虫,从一旁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夹着虫子,走进屋里。
虫子越靠近母虫躯壳越激动,身子不停扭动。
叶刘京盯着虫子,慢慢把它丢在母虫巨大身躯上,谁知晓小虫子刚落在母虫躯壳上,扭动两下,就化为一团脓水。
叶刘京惊讶后退一步。
“噗通!”院子里,刘文刚将用玄铁链困住的小小子丢在地上。
“那个小老太太跑了!”
叶刘京点头:“跑了是好事,他们两个身上应该有遮掩气血的宝贝,或者说他们练过掩气功法。”
“他们定然是以为外面都是咱们的人,所以没有跟咱们硬拼,若真是殊死搏斗,头儿,谁输谁赢估计还不一定!”
刘文刚点头:“抓了他们两个回去审问,希望能审出幕后真凶,到时候,我会汇报蟒袍使大人,派人一同前去!定能抓到幕后真凶!”
“真凶不真凶可以先放一放!”叶刘京指着地上虫母躯壳。
“头儿!咱们的任务,好像已经完成了,有这东西在,礼部主事家的千金就有救了!”
刘文刚皱眉:“什么意思?难道幕后真凶就不抓了!”
“事情分开做,正常来说,应该先抓人再领赏,可现在不是有人生命垂危,咱们为了病人考虑,应该先把人救活,再考虑抓人的问题!”
“你……说得也有道理!”
“对喽,人咱们可以慢慢抓,主事家的千金要是死了,抓到人,头儿也领不了赏,你领不到赏,就没法晋级六品,无法晋级六品就不能升为蟒袍绣衣使,你当不上蟒袍绣衣使,我就当不成鱼龙使啊!”
“嗯?什么意思?”
“意思不用考虑,你放心,咱们搭档,你动手,我动脑子!”
刘文刚傲然点头:“这是自然!”
“那咱们抓了这两人,还有虫母回衙门?”
叶刘京摇头:“不!带着那侏儒和虫母就行!”
刘文刚和王伦一起抬头看向他。
叶刘京低头,看着地上低矮的男人:“看你样子肯定是真的爱这个女人,如今她被那虫母真身杀死了,你比我们更想报仇!”
“我给你这个机会,埋葬了你的爱人,然后来绣衣使衙门找我们……找刘文刚鱼龙使!他会帮你复仇!”
他心里清楚,仇恨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个因仇恨活着的人,毕生都将为了复仇而奋斗。
说罢话,叶刘京一脚踢开一旁桌子,用桌腿把地上虫母躯壳赶到桌面上,抬着桌面离开房间。
在他不清楚这虫母躯壳具体有什么作用前,他是不可能用手摸这恶心的东西的。
刘文刚不懂,可他清楚,叶刘京是自己的属下,定然不会坑自己,他提着地上侏儒跟在他身后走出小院。
出王家村。
那些藏在家里的村民,才敢出门。
刘文刚察觉到这一切,好奇询问:“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王家村的人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瞒大人,是从进村子那刻开始!”叶刘京回答。
“为何?”
叶刘京看着身前破砖烂瓦堆成的房子,无奈开口:“穷!太穷了!”
“他们要会蛇影酒的手艺,别说有这门手艺,就算有这个心,他们都不可能这么穷!”
这年头,心黑的人,他就当不成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