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头上的纱帽已经戴好,正带着两个孩子走到等候的马车前,正要上车就看到刚刚那个魁梧的年轻店小二正在那里等候。
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上,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像极了一只恶狼紧盯着猎物。
苏酥也就前十几年吃苦而已,如今身在侯府,又手里拿着管家权,实在不喜欢这种眼神。
暗中拉了下春儿的手袖,让她上前赶着这个男人。
春儿自然是明白苏酥的性格的,当下就挡着在她的面前,对萧隋低声说道:“这位小哥,我们夫人已经不需要你帮忙伺候,还请快快离去。”
说着,她还快速给萧隋的手中塞了一个小小的荷包,就算是打赏了。
可萧隋的目的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长得和酥儿一模一样,但也知道自己恐怕会吓到她。
便上前弯腰拱手,道:“小人并不是为了打赏而来,小人是因为刚刚温酒的事情,实在对不住夫人和小公子们,前来请罪的。”
苏酥听到这个理由,心里放松了一点,但对这个男人的警惕一直不敢放松,因为他的眼神实在不善啊。
顿时,婉婉说道:“还请不要顾及,此事忘怀便好。”
她说着就想要绕过萧隋,快速上马车,萧隋却因为这个极度相似的声音失神,失控想要将她拥在怀里。
谁知。
苏酥的脚步刚刚从他的身边经过,下一秒就感觉脚下传来刺骨感,似乎被什么打中了小腿。
一时间,一个行动不稳就要朝地上倒去。
幸而被一只强壮的大手扶住了细腰,将她刚刚的位置拦腰挪了个地方。
苏酥整个人却靠在男人的结实胸前,手掌下是他跳动的心脏,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往她的鼻子里钻。
苏酥吓得连忙将人推开,快步的后退几步,双眼尽是警惕和惊恐。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下流痞子!’
萧隋却低头看着刚刚触碰过她细腰的大手,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次次的填充在他的内心,仿佛曾经丢失的那部分在快速恢复。
就好像……
他情不自禁地出口:“酥……”
“母亲!”
陆景和此刻也不再是刚刚沉迷吃东西的小孩了,看到这种场景也明白重要性,直接挡在她的身前。
对着萧隋,佯装生气的呵斥道:“你是谁?为何三番五次这般上前,还妄想要接触我的母亲!”
萧万疆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隋,他虽然知道这个人是他的父王,但这个手段……太过于下流了。
立马也跟着呵斥道:“还不快快退下,不然我们就要报官了!”
萧隋看着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小孩子,齐齐为了护母对自己刁难,又看到苏酥已经退到春儿的身边,就知道今天想要看见她的容貌。
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连忙拱手,说道:“是小人的错,还请各位夫人小公子不要生气,小的这就退下。”
苏酥目送他离开后,这才从春儿的身后走出来,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刚刚那个气势,差点将她给吓到了。
想着,她提起裙摆上车,对两个孩子说道:“我们还是快快回府吧。”
萧万疆和陆景和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她的后怕,连忙上车坐在她的跟前。
陆景和吐槽道:“那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对娘动手呢。”
萧万疆心里虽然也看不上萧隋的动作孟浪,但到底是自己的父王,委婉的解释一声:“他大概是害怕母亲真的摔倒了吧。”
苏酥不想再提及那个男人,更再回忆那双带着侵烈强烈的眼睛,低声说道:“好了,此事就过去了。”
“日后要是实在喜爱这里的菜肴,我们可以命人来取便可。”
陆景和和萧万疆乖巧的点头,这才没有揪着这个事情不放。
——
陆牧之和那名老夫子从雅间出来,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店小二正站在掌柜台的前面。
他抬眸多看了几眼,总感觉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
起码,他在这里没有看过这个男人,而且他浑身的气息就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
“贵客,可要备马?”
陆牧之听到萧隋的声音,这才收回了思绪,道:“不必。”
那老夫子像是想起什么般,又停下脚步,对陆牧之叮嘱道:“郎君回去后,可要多尝试啊!”
“依老夫的经验,郎君愈合的机会很明显的……”
萧隋听着两人低声的说着什么话,逐渐在视线消失,就对掌柜道:“盯着吧。”
他说着就走到后院将自己的衣服和容貌换回来,快速的找到在不远处等候的无影,几个快步就上了马车。
低声说道:“一会跟上那个老夫子,可又查清楚他是何人?”
无影驱动烈马往前走,低声说道:“主子,那老夫子是民间的老夫子,不过有神医的名头,陆少傅极可能是为了求医而来。”
萧隋的眉头微皱,本来他是不感兴趣的,但今天看到陆牧之的夫人,竟然生出了逆反的心理。
道:“是什么病,可有探到?”
无影摇摇头,道:“这老神医的嘴巴可不好撬开,而且他家中就他一人,威胁的话……”
这犹豫的话,萧隋听出来了,撬不开也不好威胁,再加上老神医的年纪比较大,搞不好就会出事。
他的眉头皱了下,接着沉声道:“请他上马车,让他替我诊脉。”
“啊?”
无影惊愕了下,可对上他认真的眼睛,这才匆匆点头:“是。”
马车一直往前行走,追上正在慢悠悠往前走的老神医,无影立马下车,拱手道:
“老先生,我们主子请老先生诊个脉。”
老神医瞥了他一眼,傲气的往前走,道:“今日问诊已经结束了,明日再来。”
无影没想到对方那么不给面子,当下上前再一次拦住老神医,低声说道:“还请老神医不要为难属下,我们主子是宣王。”
老神医倒是没想到皇宫里的王爷会邀请他诊脉,当下摸着下巴,道:“老夫这人只接受金条。”
无影:“?”
萧隋见人迟迟不来,便撩开帘子,道:“老先生,请!”
“你就是宣王?一副求欲不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