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前一日,又出事了。
不过并不是云舒院出事,而是娴贵妃出了事。
前一夜暴雨,路上地滑,娴贵妃去永寿宫请安回来时,不小心跌了一跤,脚肿了。
把她扶回安福殿后,觅儿急哄哄地要去找太医。
银雀拦着她,“觅儿姐姐,你还是歇歇吧,我去就行。”
觅儿也没推脱,喘着气叮嘱道:“记得要叫张太医。”
“张太医?张太医不是也摔着了吗?”银雀纯真地眨了眨眼,问她:“淮太医不行吗?”
觅儿一想,点了点头,“也行。”
淮安到安福殿时,池辛夷正倚在贵妃榻上,悠哉地喝着茶水,丝毫不像宫里传言说的那样,她没半分难过在脸上。
见到他行礼,也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来了,渴吗?”
“娘娘,微臣不渴。”
淮安早就料到她这次摔倒不会就是一个普通的意外。
昨日他刚同陛下的人说娘娘的风寒初愈,今日她又摔了,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为了不侍寝,她真是豁出去了。
池辛夷原本还是能感觉到疼,但当她一想起自己又可以一段时间不用伺候陆景逸了,就高兴。
高兴的情绪压过疼痛带来的感觉,她甚至还有点兴奋,尤其是见到淮安时。
他生得好看,多看几眼,心情更愉悦。
淮安注意到她只顾着看自己,忘了下令,只好自己给自己搬出台阶,“娘娘,微臣给您看一下受伤的地方。”
紧接着他蹲下来,刚好与她的视线平行,“娘娘,可能会有点疼,您忍一下。”
“好,你慢点吗,嘶。”
她亲眼盯着他脱掉她的鞋袜,卷起内里裤脚,细白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理智崩塌。
淮安也是。
他是一个健全的男人,不可能做到六欲清净。
但是他又是一名太医,给宫妃看病又是他的责任。
但当这白如雪的玉足被他攥在手里时,他胸膛的浴火在灼烧,呼吸加速。
那玉足,更似精致小巧的器物,他忍不住想要把玩。
罪恶念想一旦萌生就很难克制,他竟大胆,趁她不注意时,轻轻捏了两下。
本以为她不会发现,没想到她吸了口冷气,软软道:“本宫疼。”
她撒娇的模样,就像一头小鹿,眼含秋水,脆弱又灵动。
淮安心头一酸,想起几曾何时,她也曾求他轻一点,再轻一点。
一时忘乎身份,只剩悲凉。
等他反应过来,立即恢复平静,“微臣尽量轻点。”
觅儿进来打破尴尬的气氛,问道:“淮太医,我家娘娘这扭伤严重吗?”
“不算很严重,只是骨头错位,等微臣给您矫正后,您每日要按时敷草药,不出五日就能下床了。”
“劳烦淮太医,只是本宫明日还要陪陛下殿选,只怕不能一直呆在床上。”
“只要有人搀扶,手上的脚不着地,短时间内也是没问题的。”
“好。”
话音落,两人又心照不宣地对视三秒,同时收回尴尬的视线。
淮安将目光转移到她那双红肿的玉足上,小心翼翼地捧起小巧玉足,生怕弄疼她。
“咔嚓”一声,池辛夷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接完了。
紧接着便是将药膏涂在红肿处,他交给了觅儿。
一是为了避嫌,而是怕自己真的克制不住身上的火。
池辛夷也一样,她真怕自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深宫中没有真情,她不能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个太医身上。
虽然她确实欣赏他,但她还不够了解他。
她不能冒这个险。
*
旭日东升。
池辛夷一夜未眠,一闭眼就想起曾经发生的那些事,还有白日那张干净的脸......
今日殿选,她必须出席,还得盛装出席。
要是被秀女压一头,她这贵妃的面子往哪里放。
她不是池鸢,不喜欢画淡妆,既然要画妆,自是要画得越浓越好。
于是她今日故意将妆画得更为妖艳,桃花眼勾成吊梢媚眼,还真有倾国妖妃的模子。
乌发盘的秋海棠金步摇是睿亲王给她的嫁妆,一下子提升了她自身的贵气。
陆景逸听说了她脚腕受伤,特意让人给她的坐椅加了个踮脚的,生怕她坐得久了脚疼。
在旁人看来,陛下这是心疼娘娘。
只有池辛夷知道,他这是在做样子。
不过她也懒得揭穿他,毕竟在这些秀女面前,他们还得演一演恩爱夫妻。
直到选秀快开始,太后才派人前来通知身子不适就不来了。
陆景逸脸色稍显两秒难色,紧接着又恢复往日的冷峻,“母后身子不适,叫太医了吗?”
太后身边的人回答:“回陛下的话,太医已经来了,太后娘娘没大碍,只是身子不爽,要卧床休养几日。”
“既如此就让母后好好休息吧,等选完秀女后,朕让她们去永寿宫拜见母后,也好让母后认一认。”
“是。”
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早就烂透了。
自永淳公主那件事后,太后已经跟陆景逸产生隔阂了。
池辛夷用喝茶掩饰自己嘴角的笑容,巴不得暴风雪再来得猛烈一些,最好掀翻整个后宫。
她最喜欢看狗咬狗的情节了。
“想必母后还是因为侄女过世难过,好在春月小姐进宫了,母后也不至于一直难过。”
“说起来,这春月小姐也是陛下的表妹呢,才十岁就出落得这般水灵,再过几年,只怕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到时候多少皇亲国戚和贵门公子得去踏云府的门啊。”
池辛夷故意不说太后留下云春月,就是为了给陆景逸养媳妇,而是让陆景逸怀疑太后是不是别有用心,培养云春月,也有可能为自己拉拢权臣做铺垫。
庆幸的是,陆景逸听懂了,脸色一下子阴了。
声音如冰,寒得要命,“朕的表妹还小,母后也不急着她嫁人。”
“是呢。”
就在陆景逸心烦意乱时,太监开嗓了。
“正二品云南总督之女,年十八。”
“从三品光禄寺少卿之女,年十七。”
“正三品宗人府丞之妹,年十六。”
“正二品副都统之女,年十九。”
......
陆景逸只扫一眼,“这一组赐花。”
赐花证明落选,几名秀女原本得意的脸瞬间僵住。
论才貌,她们四人彼此不输,论家世,她们更是旗鼓相当,陛下怎么就瞧不上她们呢。
李婕妤悄悄凑到池辛夷耳边,“陛下眼光这么好,这后宫怕是也添不了几人。”
皇后不在,除了池辛夷,只有李婕妤配上大殿。
但她不能落座,只能站在池辛夷的座位后,时不时地与她聊一句。
全程,池辛夷一律不发表言论,也不左右陆景逸的想法。
一句“陛下喜欢就行”敷衍全程。
陆景逸就算不满她的态度,也没办法当场发作,只能心不在焉地盘着手里的玉核桃,突然对选秀失去兴趣。
最重要的还是,他还没看到合自己眼缘的。
但又不能不选,于是他随便指了几人,赐了香囊,其余的通通赐花送出宫去。
最后一组秀女要上场了,池辛夷也放下了茶杯,屏住呼吸。
唐莹莹和姜韵白竟一起上场,不知陛下更倾心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