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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宫中是没有什么参照物的,开始时还会随着日子的流逝而一一数着,日子久了,便像卫姨一样,对着时间,没有概念,花开就是春,蝉鸣就是夏,叶落就是秋,雪飘就是冬,唐寒窗也这般念着。

在卫姨这,四季是不同于宫内其他地方冷清的,是有型的。

秋,竹林总是被吹得作响,林地上铺着好几层落叶,有些会落到小径上,让人觉得这小路有些可爱,卫姨换了件白净的旗袍,整个人落在屋外林间,显得格外仙气,看着憋不住,露出的笑容,又觉得有几分世俗烟气,唐寒窗很是喜欢卫姨的旗袍,觉得比景还勾人,加之屋内做的木须肉、木须鸡蛋,秋露的清甘。

冬,竹林上不大附得着雪,林地上的叶堆替之盖上了鹅绒大雪,铺在路上,小路只靠与叶堆形成的落差才让人发觉,比起中原区域,北方的雪总是要大的多,唐寒窗极度喜雪,在屋内坐不住,偶尔会看见,卫姨穿着白绒大袍,里面是黑白相间的稍贴身的布衣,一旁李留民乖乖递了炉火,自个又跑进了屋里躲冷,唐寒窗看着了发冷的卫姨,上前用着右手捂了捂对方的手,就乖乖地一起回屋了,藏着雪球扔向了李留民,又出去了,回来吃的是饺子。

日子跑的很快,跑在了很前面,唐寒窗才迟迟反应过来,原以为在皇宫内,时间会过的很慢,卫姨也是这般,习惯了慢,念着快,却没能像唐寒窗一样习惯快,但也温柔地看着时间,就像看着二人一样。

四季的改变对于唐寒窗来说不同以往,在苗清那是对方精心准备的服饰,以及一起期待的不同节日,有这不同四季的兴奋,在卫姨有些不同,期待是卫姨的饭菜、卫姨的服饰以及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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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跑了十二个季度,唐寒窗二人也有了十二岁的年龄了,各自兴奋着不同的事情,唐寒窗对二人是近不留余地、不去隐藏,兴奋在自己实力精进,但李留民却不同,往往存着最危险的事不说,倒叫唐寒窗好猜,有时能猜出来,大概是掌政方面的事吧。

唐寒窗现在掌握了许多,若是不分散注意力的话,能一直维持造出来的金属物,能维持的大小也到了半径为半百的球体,精度也有了不小的进步,造出来的形状倒是能看的过去。

没有了左臂也不影响,顶多只是吃饭速度变慢了而已。

见着时间也要到了唤源仪式,唐寒窗却比李留民看起来兴奋,皇帝没有展示过自己的源属,对于李留民,全都是未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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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留民在国子监内原是装拙的,但见没人鸟他,便自个儿做着个内向的人设,倒是很清闲,加上皇子的身份,也没人会欺到他头上,国子监内不止他一个皇子,虽然与其他皇子没有什么仇,但对面还是对着自己不爽,李留民想着,多半是那日朝堂上的事情传到了他们的耳里吧,他们见唐寒窗少了一条胳膊,各公子就编到:唐寒窗对主子动手动脚,被皇帝剁了一条手。将二人戏称“断袖之友”。

李留民倒也笑笑了之了,只是心中不知怎么想。

唤源日到了,除李留民外的人都很期待,唐寒窗在场自然也很兴奋。

对于李留民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仪式,毕竟唤回来了,谁也不知道你唤来了的是什么,那仪式也显示不出来。

见公子们一个个上去了,等到其余皇子上去,李留民才有点慌乱,怕自己唤回来的与其他皇子不同,现在都源属是继承制的。

见一个平日能观察出,瞧不起李留民的皇子下来,见他手里点着一点点火星,便很容易猜出皇系是火源。

对面见了凑过去对着李留民挑衅道:“杨念君,我是听过你母后的事情,要是你得到的和我的不一样,就什么都证实了哦。”便高兴地走了。

李留民二人看过去,仿佛在看一个睿智。

唐寒窗见到了李留民,没有一点担心。

见李留民上去,接过一坛香,吸着,突然身体一震,有很快地缓了过去,打了响指。

“碰!”手指间窜出一小点的火焰,虽然小,但比其余皇子都亮。

全场人都盯着李留民的手指尖,只有唐寒窗看着李留民的神情,觉得应该不只是火源属那么简单。

那挑衅皇子还没消下多少不屑之意,便要李留民跟着去别的地方,不许唐寒窗跟来,李留民也默许了。

唐寒窗偷偷地跟着怕出什么事,见那皇子又带着其他几个皇子跟李留民说着什么,李留民平静地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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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返回马车上,唐寒窗想说着什么,却微微看出李留民有些不悦,二人对视着,两人好像说了很多话一样,李留民先是憋出一笑,接着很自然地嘴角一裂,扯开了嘴不让自己看出有哭脸,但眼泪藏不住,李留民一声一声地抽泣着,努力憋着,不让自己有很大哭声,眼泪止不住地流,唐寒窗看了十分的心痛,连忙有仅剩的一只手把他扯过来。

“哭吧,我是你的兄弟,你不用像在国子监里一样装着,我是你的兄弟,你不用在我的面前装着,我是你的兄弟,所以哭吧……”

“天下……我……我好想娘亲啊……”

唐寒窗原想李留民会坦率地说出“我不想这样委屈”的话来着,没有想到他竟然吐出来更加真切的话,自己也止不住哭了出来,也不忘安慰着。

见李留民已经被自己安抚好了,唐寒窗闲步走出马车。

“寒窗不可!”李留民连忙阻止到。

唐寒窗回头笑着:“我没立过自己的假人设呢?思来想去还是疯子好,疯子在世人面前会莫名其妙地做着不明所以的事……”

“就算去道歉,也不需要对方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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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寒窗走到还没走的其余皇子前,皇子们见了,纷纷举起双手,想要对付唐寒窗。

哪知带着“疯子面具”的唐寒窗抢先一步道:“抱歉啊,各位皇子,念君皇子,是在下教坏的,实属惭愧,前来道歉……”

皇子见到,纷纷疑惑,便带着看笑料的样子看着,随即其他一位,向地下吐了口痰,“你要是吃掉,我们就原谅你。”

唐寒窗走上去,低下头,蓄着力就是一巴掌,走过去,将每个皇子都扇了一巴掌。

“我是来道歉的,不是来要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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