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陆深说。
某个怨种司机闻声,白眼几乎要飞上天际,但还是听话踩下油门。
陆鸣修眼睁睁看着车从面前离开,脸上倒也不显半分怒容,反而得意的笑,“这小子跟他妈妈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钟淑梅闻声心蓦地一沉,却也不敢在说什么。
秦宁宁收到了一则短信,【刚刚忘记跟你说了,你那个同事的家人已经开始问关于孩子的事情了。最近你们注意一点,我们怀疑他们会去你们办公大楼闹。】
老警察的预测一点错没有,隔天的陆氏好不热闹,围了一大群人,带头的几个秦宁宁曾在警局见过。
宋欢君母亲拉着横幅:【还我女儿,还我外孙。】
她一边喊着横幅的内容,一边哭诉。
每每有路过的人,他们就送上传单,顺便哭诉一番。
“我可怜的女儿啊,她才二十多岁,上班上着上着就没了。我的外孙,也被这个黑心集团给带走,就是威胁我们不让我们闹不让我们报警。”
一些原本赶着进楼里面上班的员工,也被拦在外面,一遍又一遍的听他们哭诉。
秦宁宁立即打电话给保安,“门口围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保安:“秦秘书,我们在的,你快来救救我们!”
秦宁宁听到保安的声音,但不是从电话里听到的,而是在外面。
她循声看去,看到人群中举起的手。
宋欢君母亲看到了她,带着人就围过来。
秦宁宁不得不保持淡定。
“你还我女儿还我外孙!”
秦宁宁眼尖的发现,这里附近还围了不少网红。
她镇定自若,还冲着宋欢君母亲微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我女儿都被你给害死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笑。”
“你女儿是?”
“宋欢君啊!”母亲怒不可遏,“同个办公室的,你现在跟我说你不认识她?少装蒜了。”
“她死了?!”秦宁宁震惊,好像刚听到这个消息一样。
宋欢君的家人们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如果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她孩子?”
“什么她孩子?阿姨,说话要讲究证据的。你这样我完全可以告你。”
“那你来啊!反正我跟外孙是至亲,留着相同的血。大不了做个亲子鉴定。“
“呵~”秦宁宁讽笑,“抱歉,我实在是太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笑话了。”
“少跟她废话,这种女人给她两巴掌就踏实了。”
宋欢君父亲看着老实,一生气眉目变得凶狠。
他抡起拳头,几乎就要朝着秦宁宁挥过来。
“以前我就听说她经常挨打,现在看起来是真的。”
秦宁宁凉凉的声调穿透力极强,她半垂眼睑,看向宋欢君父亲的眼神仿佛变成刀子,要将他凌迟。
即使他是个壮汉,也难免被秦宁宁的眼神吓到。
糟乱的空间寂静。
秦宁宁:“逝者已矣,她的生前事我不好多说,唯一肯定的是,你们就连知道她消息的资格都不配!”
“你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们不会打你!”
不知是宋欢君弟弟还是哥哥,他抡起袖子还要上前。
“保安!”秦宁宁一声吼。
被淹没在人群中的保安们举起手。
“警方应该到了,到外面迎接一下。”
“是。”
随后,秦宁宁看向那些拍照录视频开直播的,“不想节外生枝的话,我劝你们把手机放下。”
跟警方硬碰硬,倒也没几个头铁的。
他们无不认怂,包括宋欢君的亲戚们。他们刚从警方吃瘪回来,在这里被抓包,他们之前的诉求就更难实现了。
待大批量人离开后,保安们折回来,他们的后面空空落落的。
保安:“秦秘书,我们没看到,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
“没有警察,你们今天辛苦了。”
“啊?”
他们还在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见秦宁宁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在楼下碰到人的关系,秦宁宁进门时不自觉的看向原来宋欢君的位置。
她对宋欢君没有什么印象,若非那次她在面前晕倒,根本就不会认识她。
“秦秘书,在看什么呢?”
周秘书关切的问,她时刻记得当时秦宁宁帮她说话的事情,至今还在感激。
秦宁宁摇头,拿起桌上一份文件,再度离开。
她今天来公司,就是为了拿着一份文件。
彼时的陆深正在西郊高尔夫球场。
场上,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一杆进洞。他是靳老,一大清早的飞过来,说要打高尔夫球。
陆家作为靳家的商业伙伴,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
“怎么样?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吧?”
靳老哈哈笑,乘着阳光,他好像还年轻了几分。他混浊的眼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场,喃喃,“念念她最喜欢在这种草坪上奔跑了,她小时候就说要在草原上定居,可没想到啊……”
又是一杆进洞。
陆深充当聆听者的角色,一直抿着嘴不开口。
靳老将陆深瞧了又瞧,看了又看,长长的叹息,“这人老了,就是话多。”
陆深轻飘飘挥舞球杆。
球随着坡一路一路滚。
靳老见状,啧啧感叹,“小深啊,看你身板挺正的,怎么这球打得软绵绵的?还没有我一个老头子打得高。”
“您是高手,晚辈自愧不如。”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按理说,你还该叫我一声外公呢。”
靳老看着陆深,说不羡慕是假的,凭什么陆乱养都能养出这么好的,他从小就在孩子们身上花了重金,净培养出一些不中用的。
“称呼不过是代词。”
陆深婉拒了。
靳老长叹,“老陆就是运气好啊!”
陆深没有回应。
等秦宁宁将文件带到的时候,两人正在休息区,谈论着一些关于企业发展的事情。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陆深倾听。
靳老那一套,即便是她也觉得有些老了。
她将文件放在桌上,随即冲两人露出抱歉的笑容,又将文件挪到靳老面前。
靳老见状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公司的意思是,想与你们签更长的约。”
秦宁宁解释。
靳老有些不敢相信,这几年,除了陆氏外,几乎都是来跟他解约的。
他承认,他来这儿也是为了获取这份合约。可他还什么都没说,这就摆在他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