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秦砺锋听到她的话，他想笑，但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开。
反手捏着她作乱捏自己脸的双臂的手，下意识地加大了力度，手背青筋凸起。
“我要红阶歌谱，姐姐也能给我吗？”
未等周柒柒开口，秦砺锋又说：“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咯，我要十张！”
说完，他内心疯狂忐忑不安，死死盯着周柒柒脸上的一静一动。
见她没有说话，秦砺锋瞳孔骤然一缩，眼角眉梢荡开了虚假的笑意，遮住眼底的暗淡。
周柒柒：！！！
她没听错吧？
十张红阶歌谱？！
周柒柒难以置信秦砺锋居然敢开这个口。
秦砺锋见她迟迟不张嘴，瞳孔里翻涌着痛苦，眼神躲躲闪闪道：“好吧，我是开玩笑，姐姐只要能陪我度过生日就好。”
是他太贪婪了吗？
可是从小到大他的生日，都没有得到过肆意的满足。
因为他是实验体。
父母虽然对他的态度很好，可是私底下没有和他太多亲情之爱。
他在断奶后就一个人睡。
想和其他小朋友那样可以跟父母挤一床睡觉，都被小叔秦玄领走。
小时候不懂。
长大了有次看到机密报告，知道他这种小孩，容易在未开蒙之前，会在半夜父母熟睡的时候下口，如同异兽吞噬食物那般血腥。
后来从妈妈一次说漏嘴知道，他还没断奶就将妈妈害得去治疗。
其实人类普通婴幼儿会给母亲带来这样的痛楚。
可他这种更可怕。
除此之外还有‘娇儿恶卧踏里裂’，正常人类里尚有小婴儿将父亲脾肺给撞裂，肋骨撞断，导致父亲死亡的事件。
秦砺锋这种天生有着异兽潜力的小孩，他那父亲更是难以稳住他。
所以秦砺锋只能跟着小叔秦玄，被他严格看管长大。
为了控制他的恶意、不切实际的欲望。
‘生日去城里的游乐园’、‘想要哥哥生日那样的十层蛋糕’、‘要别的姐姐带他玩’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许。
秦砺锋只能接受小叔秦玄的命令，像一个冷酷的士兵，执行一言一行。
就连他眼热秦野17岁能够得到的那颗王级兽珠。
秦玄将军是一点安慰都没有，用冷冰冰地语气对他说：你不要打那颗兽珠的主意，它不适合你。
呵呵。
就一句不适合、不可以。
秦砺锋从小到大很多的渴望，都没有得到过实现。
父母的爱，吝啬无比。
他在前线最艰苦的时候某一天要吃蛋糕，父母一句句反驳，搞得好像是他的无理取闹一样。
可他那个时候也只是小孩子啊。
凭什么秦野就能轻松愉快的在家里当他的少爷！
秦砺锋若是不知道这个哥哥的存在还好。
当他9岁的时候清楚知晓秦野的存在，他的嫉妒，他的愤怒，一年比一年隐埋更深。
凭什么呢？！
他的出生不是他的选择。
凭什么哥哥可以活得那么轻松快活？！
凭什么他作为弟弟，这样不行，那样不允许！
秦砺锋眼底沉黑隐晦，比夜色更深重。
压在周柒柒手臂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攥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危险声音。
周柒柒见他情绪不对，想起他和秦野截然不同的枯燥童年生活。
于是立马张嘴说道：“哦，什么？你说，我一直在听。”她似乎是恍惚了一下，“十张歌谱……不是不行，只是我不确定今晚能给你做出来。我得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
总之先忽悠住人。
秦砺锋按下心头震惊和惶恐，眸子陡然亮了亮。
凝视周柒柒的目光收起挟霜裹雪的风暴。
倏的，他突然俯身下去。
秦砺锋嘴角轻扯一抹弧度，可怜兮兮摇晃周柒柒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可一定要试出来呀！如果你能成功，我就……”
周柒柒顺着他的毛安抚，故作感兴趣地问：“你就什么？”
秦砺锋一脸贼笑：“我就让你学会我们秦家的高阶战技！”
周柒柒默了默。
内心吐槽她要是找秦野，秦野都不给她讲条件直接教她。
扫了一眼系统面板。
咦？！
秦砺锋：79.
就差1点，就能开出新技能！
“那好，咱们拉钩！”周柒柒伸出手指，一双美眸如灼若芙蓉出渌波，“我要是能办成的话，你得百分百教会我，如果我办不到，那就当没这个约定。”
“怎么样？”
秦砺锋眼眶一热，看向眼前伸过来的白皙粉嫩手掌，向上弯弯勾起小拇指。
视线重新聚焦到她的身上。
一双秋水般地双眸纯净无比，长长的睫毛欢快眨动着，令此时的她看起来娇憨而又天真。
想要满足他的愿望，还是以这么童趣的约定方式来……
秦砺锋露出他略施小计、装模装样地挑逗表情。
大手在周柒柒的脑门轻点一下，然后在她懵逼的时候，手指勾住她的小拇指。
“好哇，一言为定！撒谎……谁是小狗！”
周柒柒没好气道：“都说了试一试，还不信我哼……一言为定。”
她眨了下眼，举起手指对秦砺锋说：“对了，虽然我歌谱可以送你，但兽珠得你来出！”
总不能亏到姥姥家吧。
秦砺锋哈哈大笑，笑得合不拢嘴：“姐姐，你可真小气！好……好，我提供兽珠，姐姐。”
结实的肌肉下，心脏正有力地搏动。
砰砰的心跳声几乎快要盖住了他唇齿间转变的呢喃。
周柒柒气呼呼翻白眼：“我给你歌谱还小气啊？就没我这么大方的人！别废话，拿兽珠出来给我！”
秦砺锋内心欢呼雀跃，勾着唇，懒散拉长尾音道：“行嘞~十颗兽珠，我这就去取~”
他转身去他的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两个保险箱。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让她看到他这东西。
打开后，里面陈列出的几千颗兽珠晃花了周柒柒的双眼。
这么多的兽珠！
而且大部分全是精品啊！
加起来起码能抵一半的歌谱价值。
秦砺锋拍拍保险箱，大方道：“看上哪个，你自己拿~”
周柒柒：“嚯！你这资产也太丰富了吧？！”她爱不释手地在极品高阶兽珠上抚过。
不过办正事要紧。
先把这家伙应付过去，再从他手中掏走所有库存！
周柒柒矜持地拿了普通中阶兽珠。
“先来一首。”
周柒柒在秦砺锋的期待目光下，拿出话筒。
《无情画》（王唯旖）
“昨夜心头牵挂，今朝眼底繁花。曾是惊鸿照影，情根难拔~”
“孤山独听雨下，寒夜里把酒当茶。相思何处可寄，笛声夜风苍崖~”
“流水空山落霞，你的身影如画。幽幽空林失色，心乱如麻~”
“情深难免害怕，偏偏还故作豁达。”
“我早已经丢盔卸甲，只想生生世世，在你的耳畔悄悄说情话~”
“愿为你放下，万千的荣华，和你携手走天涯~”
“从青丝一路到白发~且道是寻常人家~~wu~o~”
头两张红阶歌谱出现的刹那。
秦砺锋整个人像石膏像一样，愣愣的。
心跳快到一度以为自己今天要心跳过速死掉。
秦砺锋看着红光中宛如对自己深情歌唱的周柒柒，这一刻，好像约定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她能为他认真付出，他就很满足很满足。
心腔里满满当当、暖烘烘。
周柒柒看着弹出来提示她‘已经达到点能量’的系统面板，她快速扫过一眼，心神一震后，继续完成新的歌曲。
《故里逢春》（翻唱版本：阿YueYue）
“江南又梦烟雨，长河流入故里~炊烟漫漫渡过百川千万里?~”
“我听着笙笛曲，人间清欢可期?~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苏公堤》（杨一歌）
“杨柳堤远方烟雨，情人言语画船人未起~”
“是谁在花港观鱼，而我在看你……”
《心底》（袁咏琳，电视剧《幻城》的片尾曲）
“简单温暖拥抱，都给太少”
“是否来不及，再好好爱你”
“但在我心底，你还是住在隔壁”
“两人一起朝着梦想努力”
“当我心碎了有你陪着，那时至少下雨天有人共度，分享痛苦”
“这种感情刻骨铭心……”
《时间煮雨》（郁可唯）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
“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
红光扑在秦砺锋的脸上。
他已经完全失语。
人生头一次，他‘荒唐’的愿望，居然被实现了。
秦野喉咙滚动喉结，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