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枫一脸纠结,第一次因为别人太帅而替人家感到为难,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了。
这个问题倒是秦西阁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因为秦西阁幼年的大部分时光都生活在妖界,妖族本就多出美人,尤其是有狐族盛名在外,蛇族的外貌,自然就不会显得那么出众了。
况且那时,以他的修为,千年前就至少达到妖尊的境界,已近乎真神。整个妖族都在他的手心里,谁敢对他有一丝不敬?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人对他而言如同蝼蚁。他甚至不必动手,半神的威压足以使普通的人族修士、妖修、魔修等都不敢直视他的脸。
即便是有不识相的看到了他的脸起了觊觎的心思,也不敢赌上神魂陨落的结果来纠缠他。毫不夸张的说,巅峰时期的他,弹指之间就可以让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灰飞烟灭。
虽说他被镇压了千年,几乎后退了两个大境界,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绝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不过见贺子枫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最终秦西阁还是无奈地捏了个法诀。
贺子枫惊讶地发现,只是一晃眼,似乎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笼罩住了他的脸。
秦西阁原本出众到不染烟尘的脸,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分明了。
“卧槽!”
既然如此......
“那我们什么时候收拾下山?”
——————
次日,下山途中。
贺子枫背着自己从山洞里搜刮来的包袱,不是很大,毕竟他刚来这世界,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只叮铃咣啷地收拾了些毫无必要的小垃圾,包括一根晒干后清洁干净的兽骨,没错,就是那一日秦西阁猎回来那一只妖兽身上的骨头。
此外,比较要紧的是他在潭边洗澡时,原身衣服里掉出来的两样东西。
一只雕着梅花式样的玉钗,还有一个从脖子上取下来的无字玉牌,两者俱是温润细腻,尤其是那玉钗,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研究半晌,失望地发现两样东西都看不出原主的身份,唯一可以明确的就是原主很有钱,大概率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倒是那玉钗,是一枝梅花的造型,灵动精致,一看就不属于男子,是一支女式的玉钗。
除了这两样东西外,贺子枫带上了两套衣服和那妖兽的一块肉做干粮,两套衣服都是从河边捡来的,贺子枫知道是那些尸骨身上的之后,总感觉有些瘆得慌,但总不能裸奔。
只好先带两套,下山再做打算。
倒是秦西阁,身上竟什么也没带,不过贺子枫隐约得知对方似乎是有什么储物的法器之类,也就没有多么惊讶。
秦西阁走时还将院子洒扫了个干净。当贺子枫问他为何不用法术清扫时,秦西阁只是笑着微微摇头,道:
“我习惯了。”
——————
两人一大清早便伴着朝露出发了。
此时已是日上中天。
在贺子枫即将第八次问出“有没有什么赶路的仙术”或者“我好累我要休息”之类的屁话之前。
秦西阁已经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地一脸正色道:“子枫,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能事事仰仗仙术和灵力。”
“因为灵力是有限的。”
“况且,我们慢慢走,不是也能强身健体吗?”
随后又斟酌着开口:
“子枫,我们走的路程还不到一半,另外——”
他继续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着道,
“我也不会什么御剑之术、没有会飞的毯子和扫帚、不会变成鸟、没有坐骑、不会扭曲空间、没有什么传送卷轴、不会画什么使人健步如飞的符篆。”
那形状姣好的薄唇此刻吐出的话却让贺子枫感到无比冰冷和残忍,
“如果我们今天走不到镇上,我们就得宿在林子里。林子里晚上有大型妖兽,运气好的话,它们可以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
贺子枫仰天哀嚎。
痛!太痛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作为一个曾经的脆皮大学生,成长为后来的脆皮上班族,他从来就不爱运动。
躯壳虽说换了一副,但这公子哥的身体跟他简直一模一样,活着纯靠命硬。
不坚定的意志搭上一副柔弱的身子,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时间距离出发时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走的路程只略略超过三分之一。
两人走得不算慢。
按这脚程,天黑时够呛能到丰都镇。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虚汗,秦西阁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跟着这人下山的正确性。
但想到那法印,自己还得借他这个饵,钓出那条大鱼,无奈地拿过对方背上的包袱,贴心地递给他水和干粮。
——————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还是走走停停哼哼唧唧。
但总之,有惊无险。
下山的路毕竟走起来快些,沿途道路也不算崎岖。
黄昏时分,行至一片枯黄草地处。杂草掩映间,两人总算是见到了界碑,上书“丰都”二字。
贺子枫见到界碑,先是一喜,然后看到上面的字,又打了一个激灵。
这丰都,听着怎么不像个好地儿?这不是传说中的鬼城吗?!
这大兄弟给他干哪儿来了?!这还是人间吗?
他战战兢兢表达完自己的疑惑。
这才知道,还是前几日秦西阁提到过的原因,这镇子是人间的帝王统治的最西边的一个镇,再往西便是形势复杂的灵蛇山。
所以这地方山匪众多,经常发生一些惨烈的命案,又有许多人无缘无故在这里失踪,简直跟个鬼城没两样,所以叫了这名字。
贺子枫一直心下惴惴,有些发毛,直到进了城门见到活人,才终于放下心来。
——————
天黑之前。
两人进入城中,街道上行人不多,都是行色匆匆。
秦西阁一人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挟着已累成死狗一样的贺子枫踏入丰都镇上的一家客栈。
天色已晚,店里空荡荡地,一个客人也没有,是以店内尚未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