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
诸葛长青没有犹豫,道:“我虽习惯于外出历练,但对宗门热闹之事亦有留心。”
随后他将萧遥与徐磊、叶不凡等人之间发生的事、存在的主要矛盾大致说了一遍,其中又以生死擂台事件描述最为细致。
杜闵鸿听罢驻足,沉思良久。
老生们恃强凌弱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闹到生死局的还真不多见,尤其萧遥竟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老生群体,战绩十分亮眼,天赋堪比妖孽。
半晌,杜闵鸿才问出声来,道:“师弟,你如何看待此事?”
诸葛长青脸色肃然,淡淡道:“我知道师兄有爱才之心,我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就如同当初您对我那般。”
“可您也清楚,徐浩并非面慈心善之辈,以咱哥俩的实力甚至连叶家都比不过,贸然出手如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实在是得不偿失。”
杜闵鸿顿时沉默了。
身为内门弟子的他,远比一般人更了解徐浩的可怕。
他修为不仅高深,极有城府,背后既有家族支撑,又受宗门长老信任,其爪牙遍布,势力盘根错节,能量不可谓不强大。
许久,杜闵鸿再次开口,“诚然师弟的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我也赞同,但事事皆量力而行的话,不免又会让人变得圆滑势利、唯唯诺诺,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正如当初与你相遇那样,若是我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你的成长必然不会太过顺利,宗门或许也会因此失去一位天才。”
诸葛长青拧眉,沉声说道:“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值得?”
“我觉得值!”
杜闵鸿没有犹豫,朗声回答:“趋吉避凶虽是人之常情,但面对不公时只是顾及自身利益,选择视而不见,那纵使修为再高又要何用?总有人能稳压你一头。”
“心中若无自己的一杆秤,还练什么武、走什么道?”
神刀阁放任宗门弟子内斗的这种管理方式缺陷明显,但并非一无是处。
它能帮助武者体验人生百态,褪去稚嫩,从而铸就一颗百折不挠的刀心,一切都是为了成长。
听罢,原本诸葛长青脸上的愁云消散一空,淡淡笑道:“师兄,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杜闵鸿这种做法在旁人看来有些“笨拙”,甚至可能是愚蠢,但他却格外欣赏。
杜闵鸿也才反应过来,抬手便是一拳,笑骂道:“你小子竟敢给我下套,真是够鸡贼的啊!”
“没有,没有啦,我一直都是相信,师兄那份乐于助人的热情永不消退。”
诸葛长青侧身闪躲,语气中夹杂着钦佩。
······
与此同时,神兵阁大门处。
一道人影悄然停下,柔和的阳光倾洒在青衣长袍之上,熠熠生辉。
“我现在的身份是药忱的小弟子—药霄,倒也省事了。”
萧遥抖摆身姿,轻声低语。
此刻的他不仅容貌发生变化,就连气息、修为这些也与往日大有不同,旁人根本无从察觉。
“客官可有心仪的兵器?在下可以为您讲解一番。”
当看到有人走进店铺,一名男侍者上前接洽,语气亲和。
萧遥淡然道:“我想购买几件神兵,带我去瞧瞧。”
几件!?
男侍者先是一怔,旋即面露欣喜之色,招呼道:“请随我来。”
身为药忱的徒弟,衣着自是奢华,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尊敬。
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男侍者引领着萧遥步入一间装饰古朴而典雅的房间。
室内四周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神兵,足有上百件之多,每一件都透出不凡。
其中有十余名男女在侍从的带领下,正在挑选兵器,时不时有笑语传来。
“这里便是我们神兵阁炼器大师锻造的神兵,不知客官可有心仪类型?”
男侍者面带微笑,贴心询问。
“刀或者板斧。”
萧遥回答。
售出大笔低阶原石的他,已拥有近一千五百万的金币,自是不必像以往那样畏手畏脚。
侍者闻言立刻领着他走向房间的一侧,那里陈列着各种长短不一的刀与板斧。
根据程丹青与宁峨眉的兵器特点,萧遥分别挑选了其中的两件。
只不过最后为乘风选择兵器的时候犯了难,萧遥犹豫再三,最终指着其中的一件问道:“此兵器有何来历?”
那是一柄凶威极盛的血色长刀,品相残破,但等级竟是中阶神兵,在只有初阶的神兵堆中很是打眼。
“这····”
侍者一脸为难,小声劝诫道:“出于安全考虑,我劝客官还是莫要打听为好。”
“你只管说来便是,我听听总不会有事吧?”
萧遥眉头一挑,更加好奇。
侍者依旧犹豫,始终不敢透露实情。
萧遥将几枚金币塞入他手中,朗声说道:“你只管说,出了事我负责。”
侍者无奈,最终袒露原委。
原来此刀名为“无难”,乃神刀阁的炼器大师锻造,赠与给镇国殿的某位武尊级别的将军前辈,征战多年,被血气沁染才变成如今模样。
那位前辈在某场大战中殒命,此刀被人寻回后,大师不忍见其昔日心血沦为凡尘遗物,故而存放于此,静待有缘人,并告诫后人谨慎对待。
萧遥不解询问,“既是大将遗物,怎会有怪事发生?”
“自从那位武尊前辈殒命后,‘无难’刀便似被无形的怨念缠绕,曾有几位实力强劲的武者试图驾驭它,但又因无法承受其煞气而精神崩溃,因此它才被视作不祥之刃,至今封存于此。”
侍者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惋惜,补充道:“每当夜深人静,这柄刀还会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在为它主人的逝去而哀鸣。”
萧遥听后,沉默片刻。
“如此说来,这‘无难’刀只有真正能获得它信任的人,才能继承它的力量?”
侍者点了点头,道:“虽说它有些许残破,但品阶可是实打实的中阶神兵,觊觎它的人可不在少数,可没人能成功拿下,往往还会被其所伤,久而久之就成了摆设。”
萧遥心中震荡,道:“小哥,那我可否尝试一番?”
如此神兵利器却求而不得,着实可惜。
侍者也是乐了,双手下摆,玩味道:“公子尽管尝试,只不过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便好。”
他待在神兵阁也有十数年了,没少劝慰别人。
可他越是阻拦,别人就越要尝试,直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前仆后继,因而此刻也不想多说什么。
“行!”
萧遥当即挽起袖子,纵步上前。
周围购买神兵的年轻男女们见到这一幕,纷纷聚拢而来,俨然是要看其出糗。
“哈哈,又有傻小子不听劝了。”
“该他倒霉,中阶神兵那可能是他一个半步大武师可以贪图的?”
“你猜他待会被震晕还是被震吐血?两种我都选。”
戏谑嘲讽的话语此起彼伏,半句好听的话语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