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孑鼻翼间留言淡雅,他点下头,唇角欣慰轻勾,“没有大碍了。”
眉宇间倾洒而出的柔和,让施婕妤微有出神,不一样,已经不一样了……
自己身中花蛊之时,皇帝的勃然大怒,众人皆知,可是,其中蕴含的感情不同。
施婕妤难以面对,心中最怕的猜测,一点点,在自己眼中被证实,孤夜孑想着风妃阅害喜又犯,当下便心不在焉。
这害喜,当真如此折腾,连素有神医之称的陌辰吏都没有一点办法。
双目,随之望向外头,她定是想到自己对于这片梅林的内疚,故而差人来,将这景夜宫内重新栽上,听园中花匠的口气,这梅树又是以自己的名义被送过来。
薄唇轻笑,他的阅儿……懂得为他考虑了。
不知是第几次,孤夜孑都是一个人这样淡笑如风,施婕妤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这种感觉,比她被病魔缠身,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坐上片刻,皇帝随意吩咐几句,便起身朝外走去,施婕妤一路追着他的身影,只见,他脚步急促,守在殿外的李嫣行礼之后,尾随而去。
一转身的距离,仿佛隔上了一层山,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远,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小公主的事,被逐渐淡忘,那名掉包而来的孩子被风妃跃差人送出了宫,既然生患奇疾,是生是死,都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皇帝得知后并未怪罪,身心俱疲,也不想再追究。
宫内,似乎又安静下来,只是不知,这所谓的静如止水,实则,其下却是暗藏汹涌。
两宫太后迫不及待,再见芷萱之时,果真脱胎换骨,柔媚妖娆,活生生是人间尤物。
“何时动手?”
索伊不急不缓,“就在今晚,月圆阴缺之时。”
这样的好戏,最不能缺少的,当然是她。
风妃阅屏退下人,她刚走向凤榻,就见索伊款款而来。
“有一出好戏,想要看么?”女子姿态骄傲,斜靠在书架上。
风妃阅并不加以理睬,双手将锦被铺开。
“你就不想看看,这帝王对你上了几分真心?”她眉头轻佻,笑意,带有恶劣破坏。
风妃阅拢下碎发,“皇上对我如何,心知肚明。”
“这么有自信?”索伊正起身子,连续上前几步,“你如今怀有身孕,皇帝身为九五之尊,正常的男儿,怎会忍耐得住?”
“你究竟想说什么?”风妃阅顿下手中动作,面色渐冷。
“跟我走,一出春宫之戏,你可有兴致?”
双手紧握,风妃阅口干舌燥,心房处,隐隐有疼痛。
“不敢了?”索伊挑衅而笑,男人,更何况是皇帝,对她宠幸有加又怎样,她就不信,面对如此诱惑,他能承受得住。
几次接触,风妃阅面对她时,不气不恼,反而能沉着冷静,“有何敢与不敢,只有信与不信。”
“你相信?”
“我笃定!”风妃阅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万分,“你想看好戏,也未免有些天真。”
索伊拧眉,双唇抿在一处,她没有想到,风妃阅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果然,与众不同。”
“不,”女子听闻,断然摇头,“我非圣人,只不过,是我同他之间的一份信任而已。”
“哼!”索伊冷哼,“信任,值多少钱?”
风妃阅扬眉,菱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形,“不值钱,值得我一颗心。”
索伊愕然,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凌步上前,风妃阅只觉眼前像有幻影掠过,下一瞬,整个身子冰凉,失去了控制。
“你不想看,我就偏要让你看,看看你的男人,是如何将别人压在身下的,你所谓的信任,我要让他亲手粉碎。”
皇帝的寝殿内。
自从风妃阅怀有身孕后,所有的奏折便重新送回了这,孤夜孑每次去凤潋宫之时,二人几乎说不上几句话,便早早准备上朝。
如今,整座寝殿内灯火通明,巨大的火烛呲呲作响,皇帝端坐于桌前,面前的奏折,堆成足有半人高。
他蹙眉凝神,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带着琥珀色的疲惫,幸好,仍是精神奕奕。
边上,暖炉中的柴炭重新添加进去,一时间,温暖至每个角落。
风妃阅睁眼之际,就看见皇帝背对自己,她举目而望,自己怎会来到孤夜孑的寝殿。
她红唇微张,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边上的索伊面露得意,食指竖在唇畔,示意她噤声。
冷静下来后方看清楚,二人竟是站在一座巨大的屏风后,双面刺绣的技艺,仿佛在她同孤夜孑之间,隔上咫尺天涯,外头,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索伊双手依旧环于胸前,两眼如炬,一室光亮,在风妃阅眼前抖了下,密不透风的大殿,凉风岑岑。
“大胆,你是何人?”守夜的太监尖细着声音,兰花指谴责向那名擅自入宫的女子。
风妃阅心头猛颤几下,边上,传来索伊的轻笑声,几不可闻。
芷萱身着一袭异族服饰,大胆的装束令人咋舌。赤足串串踩上柔软的毛毯,一颦一笑,别有韵味。
原先斥责的那名太监看得呆了,目光无神,却尽显贪婪。
“下去!”皇帝搁下手中的笔,冲着边上众人说道。
风妃阅眼见守夜的宫人全部撤下,那名女子婀娜上前,水蛇般的腰身上绘着怪异的图纹,一张浓妆艳抹下的脸,待走近一看,才知是芷萱。
鹅黄色的纱裙,内里,水红色的裘衣亵裤,忽明忽暗。
女子的每一个动作,就连极为简单的行走,都犹如是无尽诱惑,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