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他拼尽最后一口气,紧急传召张廷玉与年羹尧。
二人接旨后,心急如焚,脚下生风,一路狂奔至养心殿。踏入殿门的瞬间,还没来得及整理衣冠、俯身叩拜,就见雍正的身形陡然一晃,仿若被狂风骤袭。
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如汹涌的山洪暴发,那声音似要将他的胸腔震碎,每一声都扯着心肺,令人揪心不已。
张廷玉脸色骤变,大惊失色之下,一个箭步飞身向前,双手急切地欲扶住那摇摇欲坠的雍正,口中高呼:“皇上,您龙体要紧呐!龙体为重啊!”
年羹尧亦是满脸惊惶,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末将听闻召唤,疾驰而来,万望您保重龙体,保重啊!”
然而,雍正的咳嗽愈发猛烈,仿若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剧烈颤抖,整个人被无尽的咳喘吞噬,根本无法回应二人的呼喊。
他瞪大双眼,眸中满是不甘与急切,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拼尽全力指向桌上那两道静静躺着、却关乎大清未来命脉的圣旨,似是要将满心的未尽之言,统统倾注于这一指之间。
刹那间,电光火石一闪而过,雍正一口鲜血如泉涌,猛地喷射而出。
那鲜艳刺目的红,仿若凄厉的呐喊,溅落在冰冷的地面,洇染开来,宛如一幅惨烈的末世图景。他的身躯轰然倒下,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虚空,带着未竟大业的遗憾,撒手人寰,徒留一室死寂。
一时间,殿内仿若被死亡冰封,唯有烛火在绝望中噼啪作响,似是为这逝去的帝王奏响悲凉的挽歌。
张廷玉呆立当场,双手还紧紧扶着雍正逐渐冰冷的身躯,泪水夺眶而出,簌簌而落,打湿了龙袍的一角。
年羹尧亦是心头大震,望着那染血的圣旨,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揣测这圣旨到底写了什么,是否会对年家不利。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惶与不安,犹豫片刻,还是一同缓缓上前,颤抖着双手打开圣旨。
雍正的葬礼之上。灵堂内,素帷高悬,仿若招魂的幡旗,在死寂的空气中轻轻摆动;
白烛摇曳,恰似孤魂的怨念,飘忽闪烁。一片哀伤肃穆之气如浓雾弥漫,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众皇子、妃嫔、大臣们身着素白丧服,低垂着头,沉浸在悲痛之中,压抑的啜泣声仿若幽灵的低语,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回荡。
太后身着玄色金丝丧服,端坐在上位,宛如一尊冷峻的雕塑,面容如霜,眼神却仿若寒夜中的利箭,在众人之间来回扫视。
突然,她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声音虽不高亢,却仿若重锤砸地,在每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开:“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子嗣虽有,然皆年幼懵懂,难当重任。”言罢,她目光缓缓流转,有意无意地在十四爷身上停留,那眼神中的暗示仿若暗夜中的明火,昭然若揭,“如今这局势,哀家思来想去,倒觉着‘兄终弟及’不失为一良策,也好保我大清江山稳固。”
此言一出,仿若热油倾入热锅,瞬间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朝堂众臣仿若被雷击中,面面相觑,一时哗然。有的面露惊愕,好似未曾料到太后竟有这般惊天心思;
有的则微微皱眉,迅速低头沉思,暗自权衡利弊,仿若置身于一场生死棋局,一步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十四爷听闻此言,心中一动,仿若暗夜中看到曙光,却并未喜形于色。
他此番回京,本就怀揣着夺位的野心,眼下太后这话,无疑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名正言顺。
齐妃站在妃嫔队列中,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中“咯噔”一下。她满心狐疑,暗自思忖:明明华贵妃言之凿凿,说皇上会封弘时为太子,怎会突生变故?
这精心盘算的如意算盘,眼看就要落空,她怎能甘心?焦虑与不甘仿若两条毒蛇,在她心中噬咬。
年羹尧站在武将之列,听到太后言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若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他转头看向张廷玉,二人目光交汇,仿若达成了某种默契。
张廷玉身为老臣,自然不会容许太后干政。他再次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皇上生前已留有旨意。”
言罢,他看向一旁的苏培盛说道:“请苏公公宣读皇上的圣旨吧。”
苏培盛先是向太后和众人行了个大礼,而后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嗓音仿若一道利剑,划破寂静:“太后娘娘、各位主子、大人们,皇上临终前留有两道旨意,老奴此刻遵旨宣读。”
众人的目光仿若聚光灯般瞬间齐聚在他身上,灵堂内仿若真空,落针可闻。
苏培盛缓缓展开第一道圣旨,字正腔圆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眇眇之身,承天命而御九州,赖祖宗之灵、臣民之力,兢兢守业。今朕大限将至,念及后宫,华妃年氏,温婉贤淑,侍奉朕多年,情分深厚,特封其为皇后,以母仪天下,望日后协理后宫,保皇家安宁。钦此!”
华妃听闻,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先是一愣,继而眼眶泛红,盈盈欲泣。她莲步轻移,仿若踩着云端,上前跪地谢恩,口中高呼:“臣妾多谢皇上隆恩,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望。”
可心中却高兴不已,自己当了太后,离自己任务完成又近了一步了。
苏培盛紧接着打开第二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诸皇子,弘时虽年少,然品性纯良,有仁厚之心,朕深思熟虑,特立弘时为太子,待朕龙御归天之后,继承大统,望其勤勉治国,护我大清江山永固。钦此!”
弘时被齐妃推搡着上前,仿若懵懂的羔羊,懵懂跪地,磕了几个头,才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叩谢皇阿玛隆恩,定当……定当好好学习,不辜负皇阿玛期望。”
齐妃在一旁喜极而泣,仿若苦尽甘来,暗自庆幸自己多年心血没有白费,儿子终是有了出头之日,仿若看到了未来的康庄大道。
太后脸色愈发难看,仿若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她竟全然不知雍正临终前醒了过来,还做出了如此安排。
她心中暗恨,仿若被人算计,却又无从发作,只能将这满腔怒火,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