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欺欺人，会很难熬。
沈弋时不时会将和林渡的消息，拿出来翻看。
他用“和气生财”这个昵称和林渡的聊天，这是最真实的，也是他和林渡距离最近的时刻。
这样他才能知道林渡内心深处的想法。
【和气生财】：感觉你没有很讨厌他，对讨厌的人应该是不想多看他一眼
【心平气和】：以前是害怕更多一点
【心平气和】：也许是因为他最近变化比较大吧
沈弋想问，如果他不再让你害怕了，你会对他有好感吗？
但在输入法里将这段话输出来后，就删除掉了。
他不想知道确定的答案。
……
林渡的情绪依旧是紧绷的，可能是以前和沈弋惯有的相处模式，让他总以为拒绝了沈弋，会受到惩罚。
到了将近晚上十一点，楼下都没有多余的动静，只偶尔团圆叫了几声。
他也被困意席卷，逐渐睡着了。
翌日下楼后，他看见躺在沙发上熟睡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只猫。
这几日，团圆都跟沈弋一同睡在沙发上了。
林渡的动作很轻，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天班了。
这一年的工作也会到此截止，林渡正忙着手里的事，江心瑶忽然在旁边问，“小林哥，你真有欠债啊？”
“……嗯。“林渡应声。
这几天林渡也是用同样的理由，回绝了想帮他介绍对象的前辈。
过完除夕，林渡就是本命年了。
他对异性无法再有任何感觉，让他接纳一个同性也是困难的。
林渡想，以后就和团圆一起过也挺好。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都过来了，他也不想再去耽误谁。
江心瑶又说，“如果欠债一直不还清，那你就一直单身？谈恋爱也挺好的，有个人一起吃饭，想去干什么也有个人陪伴，我现在约室友都不太好约出来了，都有事忙，还有一个快结婚了，总感觉以后朋友会越来越少。”
“……”林渡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之前王致还说他回A市了要找他玩，现在显然又是网恋上了，跟之前一样，一天五条朋友圈打底，和他聊天也是问他有没有时间上号，刷副本差人。
他很久都没有登录过游戏了，而且那个账号他也给了沈弋，不知道后续对方是怎么处理的。
到了年底了，家里大多都催着找对象，江心瑶也不例外，她可不想回家去相亲。
江心瑶叹息了一声，说，“本来还挺喜欢小林哥的，但也不好勉强，不过小林哥到时候能装一下我男朋友吗？就是我爸妈他们老催，我现在也不想找，和他们接个视频就行了。”
“……”
“拜托拜托，不然回家我真的会被催到头疼。”
“……好吧。”林渡没有经历过被长辈催着找对象这种事，只是从江心瑶的语气里也能感觉出她的苦恼。
而且刚来公司，也是江心瑶带的他，给予了他不少帮助。
可能是最后一天班，下班也比以往提前了半个小时。
他们这个组里年轻人居多，之后也不用上班了，都撺掇刘主编去附近新开的一家清吧聚餐。
刘主编也说不过他们，只能同意了。
这次无疑又是玩游戏，林渡上次输了太多次，以及因为喝酒后导致生病，这次都还算照顾他。
待一起碰杯喝完一杯后，他们玩起了游戏，林渡没有参与，只是一起喝的时候，他才喝一杯。
尽管如此，他浅薄的酒量也让他脸上浮起红晕。
这时邻桌的一个女孩，过来拍了拍林渡的肩膀。
女孩手里拿着两杯酒，说，“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选的是大冒险……我们能一起喝一杯吗？”
林渡桌上有个男孩起哄，说，“肯定喝啊，这有什么不能喝的，你们要过来一起玩吗？”
女孩就在隔壁桌，他们一桌就两个女孩，是在他们聚餐了一会之后，才坐过来的。
在酒吧多得是玩游戏输了找别桌喝酒的，似乎喝一杯酒还是女孩递过来的，下意识地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
林渡的脑袋已经有点眩晕了，大抵也是不想女孩站在这尴尬，在对方把酒递给他后，他在起哄声中喝了下去。
“谢谢。”女孩仿佛害羞了。
同一桌又有人说，“林渡之前不是还说没谈过恋爱，这不？桃花运立马就过来了？”
“对啊，你们不加个联系方式吗？”
“要不然喊她们一起来玩吧？”
……
在同事们的打趣中，林渡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
身体有种不同寻常的炙热，仿佛要将他灼烧。
林渡用手拍了拍脸，他平时喝酒次数也不多，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以为，是因为自己喝多了才导致的。
他跟旁边的人说，“我去下洗手间。”
现在这群人都玩嗨了，自然没有谁注意到他。
清吧的洗手间在靠近后门的位置，林渡步伐踉跄的走到了盥洗台边上，用双手鞠了一捧冷水，冲了好几次脸，可脸颊依旧浮红滚烫。
可能是因为酒的后劲太大了，导致他有点站立不稳了。
待他从洗手间出来后，想找个地方先坐会，却是遇见不久前给他敬酒的女孩，女孩问，“你还好吗？”
林渡看眼前的人都有了好几道重影，他茫然地点了点头。
女孩又说，“你现在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要不然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林渡只隐约听见休息两个字，又再次点了点头。
被女孩搀扶着的男生，还是夜里从清吧出来，也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女孩将林渡扶到了马路边，就用手机拨打了电话，待那边接通后说，“尾款可以结了吧？这么容易的事，至于弄得有多复杂么？按照约定的位置，我现在就把人给你带过去。”
女孩听着电话里的人说话，这时注意到了前方的一辆空的，她正准备招手。
只是，她身旁有个阴沉的嗓音问，“把人带去哪？”
“……”女孩的目光下意识朝旁边看了过去，眼前的男人几乎遮挡住了路灯的光影，脸色阴鸷得骇人。
她几乎是哆嗦了一下，手机也掉落在了地面。
沈弋在得知林渡今晚有聚餐后，就提前守到了清吧门口，他怕林渡喝醉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林渡的身体烫热，欲望难以消弥。
感觉到自己被揽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他睁开了水雾朦胧的眼，嘴里呼出热气，“……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