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好在太子并未被陛下抓住错处。
她就怕当年之事没有处理干净,会反噬自身。
饶是长公主这般心理强大之人,也不禁有些发怵,暗道霍沉遇怎么那么难杀,明明已经中了寒毒,竟然还能站起来。
早知如此,她当初下手便不该留有余地。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就怕昨日闯入府内的人是霍沉遇。
若真是那样,他定会将夺天寨与公主府联系在一起,届时还很有可能查出蛛丝马迹。
八百里加急的书信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她还想再派一波人手去刺杀时,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不好了!衙门的探子来报,云庭死了,狱卒今晨去分发早膳时才发现,尸体都硬了。”
“死了?怎么可能!”云庭的藏宝图没有交出来,陛下怎么可能会让他死掉。
“千真万确,陛下大怒,要问罪于府尹。”
“真是一群废物!”
长公主的双眸犹如幽黑的深潭,让人琢磨不透。
“殿下莫急。陛下既然震怒,说明他也没有拿到藏宝图。如今花菱在我们手上,说不定她会知道。”
其实只能算一句安慰话,毕竟她们都清楚,一个婢女,不可能有资格接触藏宝图。
“罢了,云庭守口如瓶多年,藏宝图一事是真是假也未可知。”她紧闭双眼强忍着不甘,艰难吐出几个字。
好在她当初布局颇深,这些年利用夺天寨和宝金寺也敛了不少财,若是她当真傻到依靠虚无缥缈的前朝宝藏,恐怕此刻会被气到吐血。
不过,她倒是期盼自己那位皇弟被气得驾崩才好。
片刻之后,长公主睁开双眼,浓郁的煞气在眼底跳跃,“让人去查查,看到底是真死了,还是陛下在跟我们玩心思。”
她吩咐完,那人立刻离开。
长公主斜眼瞥向桃香,“你亲自去东宫,让太子早做决断!”
桃香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一天终究是要来了,她顿感责任重大。
她刚踏出房门,便见驸马端着药膳走过来,神情有些复杂道:“驸马爷?您在此处多久了?”
萧玉堂眉心微动,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刚到门口,我给公主炖了药膳。”
精致的瓷盅内,只有微微热气,还带着药膳的浓香。
桃香见他耳根都被吹得通红,可见他是亲自端着药膳过来的,这一路也不知道吹了多少冷风,她不免有些动容,“殿下此时心情不好,驸马爷要不......”
“无碍,只要殿下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萧玉堂目光温柔如水,唇边笑意如同春风拂面。
“您......唉。”桃香还想再劝,无奈驸马早已一只脚踏入殿内。
不出意外,她甚至还未离开宫殿,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脆响。
桃香不禁长叹,她的公主殿下何时才能想明白自己对驸马的感情。
——
话说姜挽云和红袖离开绮香楼后,走在街上不免听见百姓们的议论声。
昨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但是姜同甫与孟淑涵合谋害死云蔷之事并没有被淹没在二皇子好男风的趣事中,反而还愈演愈烈。
百姓都在猜测,丞相府和二皇子府被烧,会不会是因为姜同甫和孟淑涵二人作恶多端的报应。
姜府派出的人想解释云蔷是被其丫鬟所害,却根本没有人会信。
孟家人与姜同甫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又有人传言姜孟两家之事是郝家人从中作梗。
五皇子突然被一口大锅盖下,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姜挽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让姜家和孟家付出代价,却意外卷入朝廷纷争。
她与红袖来到小院,见小酒正在打理猎物。
“姐姐?”小酒听见开门声,惊喜转头便看到她们二人。
姜挽云微笑看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吃食,“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方才路过酒楼时,她想到小酒似乎很喜欢吃栗子糕,遂即买了三份栗子糕,又选了其他几款糕点,还有几份菜食。
经过药铺时又买了几贴药,专门给花容和云庭调养身子。
小酒看着两人手上提着满满当当的吃食,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本想冲过去,但是自己手上还拿着野味,会弄脏她们的衣服。
“姐姐,石大叔今日送了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我听姐姐的话,一会儿把它们全都腌制了熏上。”
小丫头还不忘向姜挽云报备另外两人的踪迹,“我娘在灶房里生火,广爷爷在屋内。”
担心有人起疑,他们商议给二人起了个新名字。
云庭字庆生,现在化名广大生,花容便唤为广容,姜挽云今日出来另有一项任务便是替他们办理新的户籍。
京城办理户籍比较麻烦,但是只要有钱,他们当日便能给办了。
姜挽云很高兴,他们现在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一看地上还有两只野鸡没有去毛,笑道:“这两只野鸡留着,一会儿炖鸡汤。”
一锅鸡汤,再配合着从酒楼买的菜,刚好改善一下伙食。
红袖与小酒一起忙碌,姜挽云便进屋找云庭。
她尚未走进屋,便见云庭杵着拐杖想走出门,“外祖父?”
“您身体尚未好全,不用这般着急。”
“云儿,外祖父有要事同你说。”
姜挽云疑惑看着他。
“我曾受过不少重刑,昨夜换的尸体身上却是没有,恐怕会引起人的怀疑。”
昨夜云儿劫狱太突然,他一时忘记这事,如今想想,此事若是败露,陛下定会不计一切后果找到他,届时云儿必定会受牵连。
他今日愁了一天,本想让小酒去找人,没想到她倒是提前来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