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云并没有特意去打听霍沉遇的行踪,但她猜测他肯定也和她一样,忙着转移财产。
毕竟在她看来,这可比成婚重要多了。
霍沉遇越忙,说明霍家的财产越多,她高兴还来不及。
要不是担心暴露,她都想直接去霍家,把那些东西全部收进空间,让皇帝抄个空荡荡的家。
至于聘礼,霍沉遇给得越少,她越轻松。
大婚前一日,云庭等人也该出发,红袖背着包袱偷偷出府,准备去小院找他们汇合。
她刚走出大街,转眼便见霍沉遇走在前面。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抬着上百箱聘礼浩浩荡荡前来,足足堵了几条街。
聘礼数不胜数,大有一副要搬空霍家的架势。
她看着队伍宛如一条长龙,激动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这么声势浩大的队伍。
这么壮观的下聘仪式,她要走也不急于一时。
红袖一路狂奔回府,“小姐,小姐,镇南王来了!”
“镇南王带着聘礼来了!”
姜挽云不由好笑,“来便来了,你急什么。”
不过是下聘,又不是大婚。
姜府门口,霍沉遇一身锦衣,满面春光但也难掩疲倦之色,他手里还拎着两只大雁。
大雁为忠贞之鸟,从一而终,同时它还是候鸟,秋南飞、春北归,来去有时,从不失时节,象征着男女信守不渝。
如今已是深秋,大雁南飞,霍沉遇为了猎到这两只大雁,接连几日跑坏几匹战马,奔袭千里,总算是赶在大婚前一日赶回盛京。
“竟然是大雁,如今深秋,大雁早已南飞,王爷竟然还能找到一对!”
“王爷如此有心,可见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
“太好了,王爷镇守边关多年,总算找到心仪之人......”谁不想自己崇拜的偶像能够幸福美满呢。
在百姓眼中,镇南王就是盛国的保护神,若是没有镇南王府,他们哪里还能过得如此安稳。
之前霍家迟迟未来下聘礼,百姓还以为霍家是嫌姜家大小姐名声不好,但碍于皇帝赐婚不得不求娶姜家大小姐,没想到镇南王竟然是去寻大雁。
霍沉遇带着无数聘礼前去姜府的消息传遍京城,自然也传到姜同甫耳中。
姜同甫在祠堂接连跪了几日,早已不堪重负倒下,再加上这场婚事本就是阴谋,他自然不会将霍家的聘礼放在眼里。
可没成想,下人前来禀报,说霍家给的聘礼数不胜数。
传言说老王妃格外重视这门婚事,竟然卖掉家里的田地、庄子等,愣是给凑出一百八十抬聘礼,为姜挽云撑脸面。
光是聘金就有二十万两,聘饼一担、金银珠宝无数、绫罗绸缎、精美华服、还有鱼羊鸡鸭、酒、糖果、茶叶等......
姜同甫心花怒放,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么多聘礼,姜家又要恢复曾经的辉煌。
他磕磕绊绊走出去,本想让下人将这些聘礼全部抬去库房,没想到霍沉遇竟然吩咐人直接送去清风苑。
不行不行,聘礼绝不能交给姜挽云!
他这段时日算是看明白了,姜挽云就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若是聘礼全都送去清风苑,明日姜挽云定会带去镇南王府,届时他还得大费周章拿回来。
姜同甫火急火燎追着送聘礼的队伍前往清风苑。
清风苑内,姜挽云根本没有任何顾忌,恨不得亲自去将聘礼搬进屋内。
至于那些说什么新婚前一日不能见面,会喜冲喜的,她才不在乎。
霍沉遇却是不一样,他听见姜挽云的脚步声后,连忙转身,闭眼不去看她。
只要不见面,想来就不会冲喜。
“云儿,我来晚了。”
“你我婚事仓促,终究是委屈你。这对大雁是我亲自猎获,正好可以作为聘礼。”
云儿?
霍沉遇突然学着老王妃喊她,倒是让她很不适应。
姜挽云心里浮现一抹怪异的情绪,“礼部有大雁,何需你亲自去跑一趟?”
她走上前看着霍沉遇,便见他一脸憔悴的模样。
若是猜测没错的话,霍沉遇这是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吧,眼底都泛着黑青。
他明知这场婚事乃逢场作戏,为何还要这般认真。
姜挽云不解风情道:“你该知道,大婚意味着什么。”
霍沉遇心头一酸,双眸不敢睁开,他强力忽略那股酸涩,耐心解释:“亲自猎获,更显真诚。”
他这辈子只对她一人动心,在他心里,姜挽云值得最好的。
别说一对大雁,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下。
姜挽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佩服霍沉遇,他是盛国的英雄。
她到底是经历过末世的人,敢爱敢恨,睚眦必报,自认没有霍沉遇那般胸怀,为了天下百姓能将仇恨暂且搁置一旁。
可此人虽愚忠,但在涉及霍家人的安危时,倒也没有那么蠢。
姜挽云脸上憋着笑意,伸手接过大雁时,不着痕迹触碰到霍沉遇的双手,抬眸的瞬间,便见霍沉遇的脸肉眼可见红透,甚至连耳根也在发烫。
这般优质又纯情的儿郎,终究是要被她祸害了?
“这对大雁我甚是喜欢!”霍家人真心待她,她自然也会回馈真心。
“那便好。”他强作镇定,但是言语中的欣喜却是毫不掩饰。
霍沉遇放下聘礼便离开,姜挽云立刻让仆人将这些箱子抬进院子。
清风苑内有几百个这样的大箱子,屋内全部放满,只能放在院子里。
箱子尚未搬完,她便见姜同甫被人扶着过来。
“云儿,镇南王前来下聘你怎的不告知为父?”
姜挽云白了他一眼,“有你没你都一样。”反正原身之前的十多年过得都是丧父的日子。
姜同甫猛然被呛,冷着脸,“这些聘礼理应收入库房。”
“什么聘礼,这不是我的嫁妆吗?”姜同甫白日梦还没醒。
姜同甫怒极:“你还想将它们全部带去镇南王府?”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