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程斯樾后背比椅子背还僵,做贼心虚在此刻具象化。
女孩子披着一床薄被子,中央空调有点冷,她拉了把被子,将脑袋缩了进去。
“你怎么啦?脸色那么差?”她问。
程斯樾只能硬着头皮:“老婆,你这……像摄魂怪啊,我胆小。”
陆鸣珺的事情,打死他都不说。
“像吗?”程墨裹紧被子,露出脑袋,“明明是伏地魔。”
“?”
“高中演过舞台剧,我是伏地魔。”程墨捂住鼻子,来了句很激烈的台词,“harry potter is dead!”
别说,还真有伏地魔内味儿。
她绕过书桌,坐到程斯樾身上。薄薄的被子,盖住交叠的身影。
“说说舞台剧的事儿。”这个话题很新鲜,程斯樾想知道她在枫叶国那五年发生的事。
这臭丫头嘴很紧,向来报喜不报忧。
女孩子吸吸鼻子,温热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脸颊:“全剧大恶人嘛,谁乐意演。长得像鲶鱼怪,没人愿意化妆成那样子。”
程斯樾转头看她,光是想就很生气了,他香香软软的老婆cos伏地魔?
那是她刚被扔到枫叶国的第二年春天。
英语不再磕磕绊绊,但离流利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班里有本地生讨厌她——仅仅是因为她的肤色。
莫名其妙被人“举荐”伏地魔的角色。全剧大恶人,她若不演,她就是全年级的大恶人。
只能硬着头皮上。
台词不行,她打工时一遍一遍背;不会演戏,她连看N遍哈利波特电影,模仿伏地魔说话的样子;上学和打工的路上,她就听Stephen Fry(又名油炸叔,英国演员,因为fry是油炸的意思)念的哈利波特原版小说,熟悉剧情。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做了。
她环住程斯樾的脖子,嗅了嗅他的味道,接着说:“我知道凡事都得靠自己。就像我在宁城,我得好好念初中,才能考上明阳高中。”
程斯樾心脏隐隐发紧,声音却努力维持平静,他摸摸她的脑袋:“嗯,你中考考得很好,数学是满分。”
“你还记得?”程墨眼中闪现清亮的光芒,“那次是超常发挥!”
程斯樾亲亲她的脸蛋。
“我进高中也很努力读书,”她又说,“原本打算努力三年,考个985。没想到被扔到枫叶国,我有努力过语言关,也拼命学了法语,各科都是A。所以,我当时就在想,不就是伏地魔吗?我还能怕他不成?”
她的模样认真又坚定:“演出的时候,所有的台词都很流利,每个点都踩对了,演完我就知道肯定能行,因为我演得无懈可击,台上那半个小时的背后,是日日夜夜的每一个我自己。”
程斯樾眼神一暗,用身体将她紧紧抱住,他的吻耐心又细腻,像是小动物在给同伴舔舐伤口。
舌尖扫过女孩子的上颚,她浑身一颤,不自觉绷紧了。
耳边钻进细密的喘。
程墨莫名有点羞耻,这是书房,她不想顺着他的意,到处解锁新地图。
可她又觉得程斯樾有点难过。
只能任由亲吻的时间无限拉长。
男人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郑重无比:“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老婆。”
“我的。”他严谨地补充定语,彰显归属权。
程墨被亲得晕晕乎乎,随口应付:“听起来,不太厉害的样子。”
都全世界了,还不厉害?!
程斯樾用掌心捧起她的脸,搓肉丸一般:“又威风,又霸道,往那一戳,就是宁城一霸。”[引用]
程墨狐疑地看他,总觉得他说的不是好话,但她没有证据。
“真的?”
程斯樾怀里揣着他既心疼又心爱的宝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墨面无表情:“你刚才跟资铄哥打电话,我听到了。”
“……”
程斯樾想解释,嘴被女孩子上下捏住。
“我不生气。”她亲昵地蹭蹭他的脸,“老公,你刚刚说陆鸣珺在哪里?”
“这会儿该到缅甸了吧。”其实已经在缅甸园区上工了,不上就揍,上了还揍。
程斯樾话说一半,他老婆太善,他不想她忧思过重。
程墨哦了一声,旋即露出松快的笑容:“老公,记得嘎她腰子。”
“咳……”
他的小白兔老婆用酥酥软软的声音,说着最狠硬的话:“如果有人欺负我老公,我不给他身上戳个大洞算他皮厚!”
这一句话,程斯樾听爽了,明爽的那种。
果然,老婆最爱他。
“宁城一霸,请接一下我的吻。”他狠狠吻住她的嘴唇,更霸道更强势地吮住她,融入热烈的欢喜,沁入骨髓的思念,不讲理地掠夺她所有的气息,他拨开推拒的小手,惩罚似的咬她嘴唇。
到底谁才是宁城一霸?
程墨被他控住,想狠骂他,刚一开口,声音全是碎的。
书房的柔光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他们虔诚又缱绻地亲吻对方。
……
程墨累瘫了。
阖眼前,她听到程斯樾在耳边说:“老婆你先睡。”
她懒困地问:“那你要干嘛?”
只听男人说:“给我老婆补过儿童节。”
“什么嘛……”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只当他讲了一个睡前童话故事。
朦胧间,身体莫名其妙轻了几分,她似乎被程斯樾连人带被子抱进车里。
前几天的浓雾退散,月朗星稀,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半梦半醒之间,女孩子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