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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吧 >  最后的御者 >   第16章 无常

陈娇那带着几分霸道的拉扯,让陈十一的身体微微一晃,他本能地想要站稳脚跟,却又在瞬间放弃了抵抗。

他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羔羊,习惯了顺从命运的安排,尤其是面对女孩子的要求,那股逆来顺受的劲儿更是展露无遗。

他从未拒绝过,拒绝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就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在他的认知里,拒绝别人的好意,犹如在寒冷的冬日里,亲手扑灭一团温暖的火焰,会让别人伤心的,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会像尖锐的针,刺痛他的心。

再加上如今他已经是单身了,心中那份孤寂化作夜色中的迷雾,悄然蔓延,让他对他人的靠近,哪怕带着几分迷茫,也少了几分抗拒。

只是如今脑中冒出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像一群乱舞的飞蛾,扑得他一头雾水,满心都是对这莫名境遇的困惑。

于是最后,陈十一被陈娇拉到了食堂。一路上,陈娇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柔荑成为连接彼此的绳索,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陈十一则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更多的却是对这突如其来亲昵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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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你居然来图书馆了?”

一声带着惊讶与欣喜的呼喊,如同黑暗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打破了图书馆自习室的寂静。陈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你要好好学习?你都开始努力了,我要更努力才行”,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较劲,好似一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瞬间被激起了斗志。

在图书馆的自习室中,一男一女并排坐着,周围是一片静谧,只有笔尖在纸张上摩挲的沙沙声,以及偶尔翻动书页的簌簌响。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下几缕细碎的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都在进行自己的学习,不过女子嘴角时不时有一丝笑意浮现,好似偷了腥的猫,那笑意里藏着些只有她自己知晓的小秘密。

而男子感觉只要坐在陈娇身边,后背乃至整个后脑都暖暖的,如同冬日里靠着一个热乎乎的暖炉,很舒服,很想一直坐在陈娇身边。

那种温暖顺着他的脊梁蔓延开来,让他的四肢百骸都透着慵懒与惬意。

但正是这种感觉,让陈十一觉得十分不妥,好似坐在了一堆荆棘之上,浑身不自在。陈娇对他越亲近,他越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违和,这一切如一场错乱的梦境,明明场景美好,却处处透着诡异。

虽然自己的身体乃至于自己的思想都认为这一切没什么不对,像是被施了某种迷惑心智的咒术,但一种冥冥之中的逻辑感,从心底深处传出一道道警醒的声音,在不断呐喊,认为自己的身体一定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变化,这个世界可能也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在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涌动。

这样的观点,促使着他想要学习更多知识,更全面地了解世界,以解开自己内心的疑惑,仿若一位执着的探险家,决心要踏入未知的密林,探寻真相。

他侧身看向陈娇,目光轻柔地落在她认真看书的模样上,她的睫毛低垂,不断开开合合,似蝴蝶轻扇的翅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感受着内心的那股欣喜,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蓬勃的生机,可这欣喜却又让他满心惶恐。

‘可曾经三年的大学生活里,你与我之间,曾经都近乎于陌生人,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也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怎么会突然间对我如此欢喜,这不符合常理。’

他在心底暗自思忖,眉头微微皱起,思绪陷入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你放心,我会查明这一切,你不应该喜欢我。’

他像是对着虚空起誓,眼神中透着坚定,又在安抚内心那个慌乱的自己。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他的眼神之中不断涌现出坚定之色,眼神不断闪烁,熠熠生辉。由此,他的人生再次有了一个意义。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前行的方向,他也多了一条行走的路。

只是,或许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路,所谓的路也许只是人编出来聊度余生的借口,若是一场虚幻的梦境,醒来后必定一切皆空,但此刻,他却紧紧抓住这 “路” 的幻影,不愿放手。

......

只是一道蓝色的光晕流于此处,命运的齿轮在此处悄然转向,,

如同风中吹散的几粒尘埃,看似无关紧要,却悄然改变了某些轨迹

.....

属于他的记忆戛然而止,一场放映中途断电的电影,徒留一片黑暗与茫然。

而其中的某一段情景也渐渐淡化,一幅褪色的画卷,曾经的色彩斑斓,如今只剩模糊的轮廓。有时候想想,或许陈十一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对陈娇萌生了情愫。一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在不经意间,被春风悄然唤醒,破土而出。

而陈娇平时对陈十一的互动则越加暧昧,她的眼神里总是透着别样的情愫,丰富如春日里潋滟的湖水,波光粼粼。他们之间相互扶持,鼓励,督促,两棵并肩而立的树,在风雨中相互依靠,已经与一般情侣无异。

但山水不相逢,他们之间的发展路线原本只是一般的大学同学,在校园的人流中,偶尔交汇,又各自前行。两条平行线,因为某种意外,方才勉强相识,相交,命运的丝线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牵扯,有了交集。

只是天意虽宽,不润无根之草,本是无源之因,怎会结有缘之果,空中楼阁,看似美好,却根基不稳。

所以,陈十一因为心中的疑问,心中竖着一道屏障,始终无法接受陈娇,哪怕她的热情如火焰般炽热,他却更同于置身于冰窖之中,满心寒意。

而陈娇则因为太过理解陈十一,能看透他心底的挣扎,从而接受他的不接受,她的眼神里透着无奈,却又带着几分宠溺,用她的宽容,包容着孩子的任性。

这便是这个世界规则具体表现的形式,祂们不会生硬地表达这不许,那不能,不会像一般开放游戏世界的空气墙那样,生硬地阻隔前进,更不会成为一堵突兀的高墙,让人望而却步。

而是会合乎情理般入世细无声,就像下大雨前,天空会阴沉一片,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落下,刮风时,树叶会沙沙作响,这是自然奏响的乐章,就像某些开发游戏世界的边界有一条无敌的大鱼,阻隔你的前进这般自然,那是天地间既定的秩序,而真实的世界规则比这更加合理,悄无声息之中降下一张无形却紧密的大网,将万物都笼罩其中。

但,细究其根本,为什么下雨前,天会黑呢?

为什么会存在一条无敌的大鱼呢?

或许于现在的科学技术又能得到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在无尽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可若是一直追究,终究会超过如今科技所能解释的极限,超过光明的范围,再次踏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深渊。

而这就是规则,看似有理有据,极其合理,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可究其根本,却好似一段凭空得来的逻辑,规范着保持着这个世界的持续前进,神秘的幕后推手,一直在掌控着一切。

故此,很多习以为常的事物,只是受其所限,觉得这是正常的,只要戴上了有色眼镜,便只能看到既定的景象,可是真的就是平常嘛?

为什么有生就一定有死?

一个个无解的谜题,萦绕在心头,为什么星球都是近圆的?

为什么电磁能相互转化呢?

为什么万物之间能相互吸引呢?

为什么会有量子纠缠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呢?

仿若一扇扇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吸引着人们去探寻。

故此,离道越近,便能明白,大道无常,规则本身没有规则,混沌初开,一切皆无定数,让人在敬畏中,又满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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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荡在房间内的音乐变得低沉婉转,一位悲伤的歌者,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陈十一灵中的那一抹蓝色,缓缓平静,随着灵的波动渐渐偃旗息鼓,一场风暴过后,海面终将归于平静。

一次莫名地追溯于找到源头之后停止,一位执着的旅人,抵达目的地后,停下了脚步,但在那之后的过去,却在那本记录一切的深渊之书上留存,被镌刻在时光的长河里,永不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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