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部分俄国人要么高大魁梧要么精致秀气的脸谱化形象不同巴浦洛夫的身材并不高大只有一米八出头，肚子也是比较突出是标准的将军肚属于那种会站在台上喊年轻人应该多努力的类型。
亚瑟以为这种学员直接斗殴的“小事”最多就来个戒律导师就顶天了，现在直接来个院长不知道是太看得起他还是卖布坎南家的面子。
“都散了吧，这件事学院会处理！”巴浦洛夫院子对着围观的学员大声呵道，院长这种校方权威站了出来自然不会有人去触他的眉头纷纷作鸟四散。
由此可见即便是在全世界大力宣扬自己的自由平等思想的欧洲人骨子里也是服从权威的或者说是服从强者的，这一点上西方人和东方人并无二致不同的只是表现形式上略有不同而已。
“你们把他带下去让治愈系老师治疗吧！”巴浦洛夫院长指了指还被亚瑟踩在地上少了一只胳膊和一只脚的汤姆·布坎南，对几个和他一起来的戒律导师吩咐道。
亚瑟放开脚让戒律导师得以拖起汤姆的身体，另外两个戒律导师则是分别拿了一只脚和那一条胳膊。
这些断掉的身体部位在治愈法师的帮助下都是可以重新接上去的，一般法师只要是某个部位断了只要没有彻底毁坏不能用了，法师都会回收起来等回到城市里后再次接上的。
断肢再长和断肢重接的收费标准可是两回事，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赚钱的猎法师可舍不得花这冤枉钱，就算是不缺钱的世家子弟也是倾向于用自己原来的四肢毕竟用的习惯嘛。
“你也和我走吧。”等到汤姆的三部分分别都被戒律导师带走后巴浦洛夫院长就对亚瑟说道，说罢就率先迈开步子走了起来。
“要来了吗？”亚瑟心里如是想到，他在动手之前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刻了。
平庸与叛逆之间总是需要做一个选择的，亚瑟只是选择了后者而已。
因此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善恶黑白不过是道路不同、利益不同罢了。
巴浦洛夫院长带着亚瑟来到了欧洲学府内部的一座教堂式的建筑内部，白色的大理石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雕塑、壁画应有尽有。
教堂式建筑内有着很多房间，有祷告室、办公室和一些其他的功能区，巴浦洛夫院长带亚瑟去的是一间比较偏僻的小屋子。
亚瑟原以为去的会是类似于地牢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但显然这个小房子虽然算不得宜居也足够人类居住了。
看样式应该是教堂内都有的忏悔室虔诚或是内心有愧的教徒、市民们会在这里向教职人员们表白自己的罪行，在这里教职人士会抚慰、开导忏悔者让安宁重回罪者的内心。
亚瑟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双手扶着大腿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罪者或者囚犯该有的样子。
亚瑟的目光平静且坦然仿若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降临的死刑犯，只要等到国王的文书一道就会被推上断头台或者绞刑架。
巴浦洛夫院长背对着他左手扶着右手胳膊丰润的手指四散开来，空气中一片死寂两个都没有说话……也可能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吧。
“你悔过吗？”最终是巴浦洛夫院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他转过身来灰色的眼眸与亚瑟对上锐利的眼神仿若下一秒就会透过肉体看清楚那居于其中的灵魂。
亚瑟轻抿双唇毫无萎缩的与之对视道：“悔过？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悔过就是你是否……”还没有等巴浦洛夫院长解释完亚瑟就出言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说的悔过是指我是否为对汤姆所造成的伤害而负责且感到悔恨并为之改过。”亚瑟淡淡道。
“嗯”听到亚瑟的话巴浦洛夫院长肯定的点点头，他并没有因为亚瑟一个学生打断他一个院长说话而感到恼怒他知道亚瑟还有后话。
“悔过的前提是我做了某种错事并造成了不可逆的错误结果，可是我并不认为我做了错事因此我没有悔过的前提，因此我对此感到十分困惑这一定是发生了巨大的误会。”亚瑟认真的向巴浦洛夫院长诉说着自己的观点，他很诚恳并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没有做出任何有悖于自己良心的事情。
巴浦洛夫院长眯起了眼第一次严肃而认真的审视起面前的这个学生，他确实对这个留学生抱有些许疑惑但并不好奇。
但多年的社会经验让他明白好奇心要在合理且对自己无害的时候用出来，对这个有着校长关注、议员推荐的学生还是保持着合适的师生距离比较好。
“那么亚瑟学员你是否承认由于自己的攻击性行为致耶鲁的交换生同学汤姆·布坎南伤残的事实供认不讳呢？”巴浦洛夫院长换了一个话题继续提问道。
“首先我要阐明一点，就我与交换生同学汤姆·布坎南的冲突是由他率先引起的。这一点当时草坪上有不少同学是亲眼目睹过的，对这点您可以和当时在场的同学合适。”亚瑟不疾不徐的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嗯”巴浦洛夫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他之前已经吩咐戒律导师进行过基本调查对此事件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其次需要说明的是这次事件中并非单纯的是由我向汤姆·布坎南发动进攻性质的攻击，是汤姆·布坎南同学率先使用具有危及魔法师生命的攻击性魔法，而我则是出于自卫的目的而对其进行反击。”
“而之后的争端进一步激化以至于其造成的不可逆结果，汤姆·布坎南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当然我对此也是有责任的。”
“如果当时我选择束手就擒而放弃身为一名崇高的魔法师的尊严和欧洲学府学员的自尊，任由他的魔法将我打成重伤的话事情却是也不止于此，而我也确实对此负有责任。”亚瑟说的一板一眼但是巴浦洛夫却听的眉头直跳。
“也就说说你认为汤姆·布坎南同学的伤是出于你自卫的原因而不是刻意伤害的结果，即便他被斩断了一条胳膊和一只脚可这一切都是符合正义自由的喽！”巴浦洛夫沉声道。
“正义自由是一种尺度，而自我保护也是一种尺度。”亚瑟笑着回应道，没有畏惧的心虚也没有自得的傲慢。
巴浦洛夫深深的看了亚瑟一眼再次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么你是否就自己违背了魔法师公约中的第一条，不得使用超越高阶的毁灭魔法而使用高阶一下的魔法也需要适当理由这一条例呢？”
亚瑟微笑着柔声道：“首先我在与汤姆·布坎南同学之间的矛盾激化前就提出来魔法师决斗的要求，而他也并未明确拒绝且是他在我提出决斗要求后率先使用中阶魔法的。”
“其次魔法师公约第三条规定，魔法师可以私自决斗，受伤不论，死亡以杀人罪论处，由魔法协会或圣裁院来执行。”
“我与汤姆·布坎南同学都是成年魔法师都具备了魔法决斗的前提要求，且都需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在这次决斗中，汤姆·布坎南同学确实受伤不清但终究并未造成死亡结果。而我在与汤姆·布坎南同学的决斗中同样受伤不算轻，直接我的身上多出都留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故此，这次事件本质上就是一件具有一点公众性质的合法魔法决斗而已。”
亚瑟微笑的看着巴浦洛夫院长那冷冽的灰色眼睛，中东欧地区的人灰色眼睛还是比较常见的。
生活在维也纳的艾琳的眼睛是灰色带有着温润的色泽，巴浦洛夫院长则是灰色中带着高位者的威严与冷冽。
巴浦洛夫面无表情的与亚瑟对视着，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