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蹙了蹙眉,“可本宫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秋嬷嬷赶紧安慰,“娘娘莫要想多,这天气逐渐转凉,心情不畅也是常有的,娘娘可不要自己吓自己,最主要的是殿下也翻不了天,他要是没有您做靠山,那这朝堂上的那些人还不把他拆卸入腹啊。”
话虽如此,但皇后还是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管他是不是有异心,都给本宫盯好了。”
“还有,先关他三日再说,吃的喝的也不要送进去。”
秋嬷嬷还想说什么,皇后就已经闭上双眸,她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
宋拾安缓慢的抄写着,一点没有前世的慌张害怕,上一世他想着快速抄写之后能早些出去,再加上本来这幽暗的房间里,檀香阵阵,更是容易让人神经紧张到崩溃。
每次写的都不能让皇后满意,自然的等着他的就是一顿责怪辱骂,或者又是两日不准出来。
现在他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他一直压制着内心的慌张,一字一句的抄写着,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手不那么生理性的颤抖。
暗处观察的人没有发现异常,去跟秋嬷嬷汇报了一句,回来就继续自己干自己的事情,至于小佛堂里的宋拾安,从未放在心上。
从宋拾安跟着秋嬷嬷离开到天黑,桑曲还是没有见到殿下回来,他小心的去坤宁宫附近打探,也没有得到殿下的消息。
他便知道,殿下今晚是不能回来了,和之前一样,说不定还好几日不能回来。
他很心急,殿下这一个月时间才好过一点,这膝盖上的淤青才消散一些,这要是又被罚跪,那......
想到殿下那双骇人的膝盖,阴天下雨的时候总是疼痛难耐,他更是心急如焚,但这偌大的皇城他不知道找谁,只能赶紧去找桑成,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两人想了好一会儿,桑成觉得,殿下既然说了今夜不回来,那就说明早有打算。
他们不能自乱阵脚漏出点什么把柄,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那只怕殿下有难,他们也逃脱不了。
“那我们就这样不管了吗?殿下还没有吃午饭呢,这都晚上了,在坤宁宫肯定没有吃的。”
桑曲急得不行,一个劲儿的怪自己没有在殿下离开的时候给他塞两个烧饼。
桑成也越听心里越担忧,但自己却对于这样的事情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它这样发生着。
宋拾安写着写着就睡着过去,等他醒来时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反正只有一盏烛火在黑夜中孤独的跳动着。
这烛火需要六个时辰换一次,那就是说现在还是晚上,猜测出了时间,宋拾安没有继续抄写,而是安安心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也不知道这檀香被点在哪里了,没有看到檀香的火点,但却檀香味浓郁得让人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揉了揉自己的已经开始叫嚣着的肚子。
自言自语道,“出去的话,就先吃红烧鸡,叫花鸡,麻椒鸡,各种鸡。”
这越说越饿了,他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尽可能的忽视这小佛堂的存在,希望早些进入梦乡,毕竟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次日,宋拾安没有上朝,宋盈德等人并不意外,因为他最近经常不上朝,而是亲自去现场盯着,绝不出现一丝纰漏,所以对于他不上朝,宋盈德是默许的。
只是这刚刚才宣布退朝,他身边的小太监就来拿今日的奏疏,宋盈德都还没有来得及回去,就听到一个小太监焦急的开口。
“大人,今日太子殿下需要批阅的奏疏小的现在就取走了。”
宋盈德身边的大太监有些好奇的问,“今日怎么这般早?之前都是午时之后才来取的。”
桑曲有些无奈又好像不说不行的表情,“回大人,之前殿下在承风殿处理政事,确实会晚些来取,但现在去了坤宁宫,来回可能不太方便,所以早些取了送去坤宁宫。”
听到坤宁宫,大太监赶紧让人把奏疏递上去,“殿下真是有孝心。”
随便夸赞的一句,桑曲也跟着附和,“是啊,殿下孝心可表天地,这好不容易忙里偷闲,都要去坤宁宫抄写一整晚的经文,殿下也是固执,这没抄写完,就不吃不喝,小的也是没有法子了。”
声音不大不小,但宋盈德却听了个大概,他准备抬出去的腿收了回来,“抄写什么经文?”
桑曲害怕得跪地颤抖,“回......回皇上,是太子殿下为皇后娘娘抄经文,不抄写完就不吃不喝,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见回来,还让小的把折子送过去。”
这话宋盈德有些没听懂,这什么经文比起折子来还要重要?
这不吃不喝就抄写经文,有何作用?无非就是折磨自己的身体罢了。
“你,把折子带上,朕亲自去坤宁宫看看他为何要这般。”
桑曲赶紧起来,脚上踉跄了好几步才端稳折子,跟在宋盈德身后朝着坤宁宫而去。
桑曲心里的情绪从害怕转变成惊讶,果然的,殿下料事如神,知道他一定会被皇后留下,也知道早朝之后跟皇上说这件事是最适合的。
宋盈德下了朝一般情况下是去了御书房,宣几个重要臣子商议事情,或者批阅奏疏。
这下了朝就来后宫很是少见。
所以当皇后正在挑选衣服的时候,皇上就来了,这突然的驾到让皇后和身边的几个老嬷嬷措手不及。
刚通传了,宋盈德就进来了,快得让她没有一丝的准备,几个老嬷嬷手里还托着上等云丝做成的衣袍。
宋盈德一进来,皇后就赶紧屈膝行礼。
“不用多礼。”
坐下后看了一眼这些人,问,“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制衣局送来几身袍子,臣妾准备试一试看尺寸合不合适。”说完一个劲儿的去观察他的两步表情,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引起君怒。
“皇后心情倒是不错,也挺清闲的。”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她看向宋盈德,“皇上辛苦了,这刚下了早朝呢吧,臣妾这就让人准备鸡汤。”
那殷勤的劲儿让人很不适应,宋盈德盯着她,“拾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