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乔很是无奈：“阿野阿源这两个孩子也是，都是上星期布置的家庭作业了，偏偏拖到要交的时候才和我说，两个小迷糊，还说什么，作品要送去展示的，一定要做好一点，明明就是他们自己的家庭作业嘛……”
陆屹川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撑着下巴，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看着时而叹气，时而皱眉的慕南乔。
等到慕南乔“数落”完两个小坏蛋的罪行，陆屹川才道：“待会儿我陪你去超市？”
“嗯？”
陆屹川：“不是要做南瓜灯吗，没南瓜怎么做。”
慕南乔这才如梦方醒。
陆屹川忍不住笑：“你还说阿野他们是小迷糊，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嘛。”
慕南乔脸一下红了，不太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这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的生活超市，慕南乔和陆屹川一起去买了南瓜和其他需要用到的一些工具。回来后，慕南乔就坐在餐桌前，对着网上的南瓜灯教程捣鼓起来。
慕南乔本身就不擅长手工，做南瓜灯更是没有一点经验，在一连浪费了五六个南瓜后，慕南乔终于忍不住的一头扑在了桌子上。
陆屹川给慕南乔泡了一杯清茶，放在她手边，看着桌上惨不忍睹的南瓜“尸体”，轻声询问道：“可以让我试试吗？你来做龙舟。”
剩下的南瓜已经没几个了，经不起慕南乔继续浪费下去，想到明天要交的作业和两个小家伙期待的目光，慕南乔最终点了点脑袋，把手里的南瓜递给了陆屹川。
陆屹川在慕南乔的身边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将圆溜溜的南瓜转了好几圈我，这才拿起刻刀，一点一点雕琢起来。
慕南乔的注意力则放在了龙舟上，几番尝试下来，慕南乔几乎欲哭无泪。
虽然南瓜灯很困难，但是……龙舟也同样不简单啊。
慕南乔忍不住偷偷抬起眼皮，看了眼陆屹川。
他正低着脑袋，微微抿着唇，神色专注的雕刻手中的南瓜。
那个在慕南乔手中怎么也不听话的南瓜，已经有了漂亮的花灯的雏形，陆屹川特意将南瓜雕成了一个小兔子的形状，一双耳朵可爱极了，肚子的部分被特意掏空，可以放蜡烛或者彩灯。
慕南乔又看了眼自己手里那四不像的“龙舟”，心里无形生出一股挫败感出来，闷闷不乐的把龙舟丢进了垃圾桶。
陆屹川察觉到了什么，抬起脑袋，看了眼慕南乔，笑道：“待会儿南瓜灯做好了，你就说这是你做的。”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慕南乔总觉得陆屹川的视线中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可怜又同情”的意味。
慕南乔当即皱眉：“不要，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我才不抢你功劳。”
陆屹川：“一个南瓜灯而已，算什么功劳，我是怕，如果说是我做的，阿野那个孩子会不接受。”
慕南乔：“他不会不接受的，那孩子胜负心很强。”
上次运动会，就因为摔倒了没拿到第一名，小家伙和自己生了好几天气，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慕南乔心里却明白。
快十二点，陆屹川的小兔子花灯终于完成了。
恰好这时，阿野从楼上下来喝水，慕南乔便把他叫了过来，把花灯递给他：“看，喜欢吗。”
阿野拎着南瓜兔子灯，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
慕南乔：“待会儿把蜡烛放进去，小肚子就会亮起来。”
阿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摆弄着花灯。
下一秒，阿野手上一松，花灯重重的从空中摔在了地上。
南瓜本身就不算什么太坚固的东西，又被精心雕琢成空心的，哪经得住这么一摔，南瓜灯瞬间就掉在了地板上，四分五裂。
慕南乔赶紧捡起来，可碎掉的南瓜灯哪里还能抢救的了，陆屹川这几个小时的忙活全部白费了。
阿野眼眶一红，声音小小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他要哭出来，慕南乔心都柔成了一团，赶紧抱住了小家伙，一顿哄：“好啦，不哭不哭，你也是不小心的嘛，这不是什么大事。”
阿野：“可是南瓜灯坏了。”
慕南乔：“那只能明天去店里买了。”
阿野哽咽：“对不起……”
“好啦，没事的，很晚了，我带你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慕南乔抱着阿野离开了。
陆屹川静静的坐在原处，看着那只惨不忍睹的兔子，无声的皱紧了眉头。
大概过了十分钟，慕南乔才重新回到楼下。
“很晚了，我们把这收拾一下睡觉吧。”
陆屹川：“南瓜灯呢？不做了吗。”
慕南乔无奈：“算了吧，明天我发个信息给老师解释一下就行，也不是所有家长都会做这些东西的，我刚刚还看到群里有家长说不会弄呢。”
陆屹川：“嗯，那你休息去吧，这边我来收拾就行。”
坐了一晚上，腰酸背痛，慕南乔也的确是累了，对陆屹川说了句“麻烦了”，转身离开。
等到慕南乔走后，陆屹川才将目光落回到桌上的南瓜上，沉默了几秒，他重新拿起了刻刀……
……
第二天早上六点。
慕南乔准时醒来。
她穿好衣服下了楼，原以为陆屹川又会和前两次一样在厨房给小家伙们准备早饭，谁料却见陆屹川竟然趴在客厅的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
慕南乔赶紧走过去，瞳孔陡然放大。
桌子上，昨晚的狼藉已经被收拾掉，而一旁则放着一只漂亮精致的小兔子花灯和一只栩栩如生的龙舟。
慕南乔身体不由的僵住了。
这些……
都是陆屹川做的吗？
这一个花灯少说就要两三个小时，刚别说还有这只龙舟，昨晚她回房休息时就已经十二点了，陆屹川一个人在这里熬到了几点。
慕南乔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天都没吐出来，脚下一下，地板发出微微的响动声，陆屹川一下惊醒过来。
他带着几分困倦，盯着慕南乔，过了好一会儿，眼神才聚了焦，手忙脚乱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几点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脸色难看：“都6点了……对不起，我睡过了，我现在去给你们做早饭，你想吃什么，煮小米粥好吗？”
见他慌慌张张的要往厨房走，慕南乔心里又酸又涩：“我不是让你不要做花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