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起几落,楚暮只觉自己才被抛高,身体又瞬间失重下跌。
她陷入混沌里无法自拔,窗台养得娇嫩的竹芋折弯了枝头,茂密的叶面浸满空气中带来的水渍,一室旖旎,缱绻生姿。
一番酣畅淋漓下来,楚暮软绵绵的身子被男人抱进浴室,本以为恶战终于结束,哪知他竟兽欲又起,强摁她在花洒下再做一次。
连续的折腾,天都黑了。
餍足的男人,这才好心将她拉到盥洗池前,拿起吹风机站在她身后,为她认真吹起头发。
霍占极伺候人的手艺,还是有她之后才慢慢开始学的,起初动作也粗,经常令楚暮苦叫连连,好在这男人做事情极有耐心,渐渐便也上手。
“年三十要去老宅吃饭,到时我让庞拓开车送你。”
楚暮双手自然环于胸前,裹在身上的浴袍根本遮不住锁骨以上的春光,她两个香肩外露,并不知自己脖颈以及胸口已爬满惹人的草莓印,“你不去吗?”
“我要先回趟颐景园。”霍占极墨玉般黑彻的眸子从镜面里摄入,楚暮脸颊潮红未退,如同刚刚剥壳的鸡蛋,男人定定瞧着那张被他狠狠滋润过的脸,邪肆的唇瓣不由勾笑,“方才那些,好吃吗?”
楚暮闻言,唰地脸红脖子粗,她强装镇定,以为这样便不会叫他看出端倪,“又没到我嘴里。”
霍占极上前一步,散开的浴袍勾勒出男人泾渭分明的胸腹肌肉线,坚硬贲张的欲感,紧实贴着女人后背,“挺可惜的,听说能美容养颜。”
楚暮感受到霍占极灼热的强壮,她表情差点没绷住,急忙岔开话题,“那个……回老宅过除夕,我是不是要假模假式的给奶奶准备新年礼物?或者包里放多几个大红包,佣人之类的见者有份?”
“看你心情。”将她长发吹至半干,霍占极放下吹风机,双臂自女人身侧穿过,慵懒地撑向盥洗池边沿,他将她锢困入怀,微凉的薄唇故意撩拨着女人颈侧最敏感的部位,“反正都是装装样子,毕竟阖家团圆么,有些表面亲情,至少现目前还需要维系。”
楚暮被他蜻蜓点水的吻啄弄得皮肤发痒,她下意识夹了下脖子,低低回应:“明白。”
听着女人略带公式化的二字,霍占极闭起的鹰眸一点点掀开。
男人眼皮渐抬,视线穿过镜子紧紧攫至楚暮脸上,一双瞳仁,黑寂,难测。
短暂的凝视过后,霍占极重又阖起眼锋,长指不动声色勾过她的下巴,一吻,温柔封住女人湿润的嘴唇。
在浴室又缠了她腻歪一会儿,等到换上居家服走出卧室时,况子早在大厅等候。
见楼梯上的男人搂着楚暮的肩膀下来,况子忙从沙发恭敬起身,“占哥。”
旋又招呼楚暮,“嫂子。”
楚暮笑着点下头,“你好。”
霍占极居高睥了况子一眼,他先把楚暮送进餐厅,叮嘱她好好吃饭,这才掏出裤兜里的烟盒,一面在掌心不紧不慢敲着,一面旁若无人又往楼梯方向走,淡淡交代身后的况子道:“来书房。”
楚暮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走远,她接过李姐递来的碗筷,桌上几样小炒,全是李姐按照霍占极的吩咐,专程学了白水市的特色,“太太,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霍爷一般是不吃葱的,可这些菜不能少了葱提味,我已经问过霍爷了,他说将就你。”
说着,李姐执起公筷,夹了片爆炒牛肉放入楚暮米饭上。
这味道闻起来很是熟悉,记忆瞬间被唤醒,楚暮赶紧尝了一筷子,她潭底的吃惊愈发浓郁,不禁抬头便问:“你怎么会做这个?”
李姐道:“萧管家前些天给我发了段做菜视频,让我务必仔细学习,我听视频里教做菜那位厨子的口音同太太挺像,应该是你老家那边的。”
楚暮垂下眼帘,筷头不由轻握紧,“这是聚仙楼的菜,外面做不出来,配方不对外,有钱都难买。”
“啊?”李姐可不懂这些,“那霍爷是怎么弄到手的?”
楚暮张了张嘴,“不知道。”
“那一定是花了霍爷许多心思。”李姐面上堆起笑容,楚暮洗完澡后,身上一套单薄的圆领卫衣,她脖子上深浅不一的暧昧痕迹在灯光下更是显眼,李姐意会,由衷道:“太太,霍爷对你可真好,我以前也在别家做过保姆,就没见过对老婆这么上心的男主人,特别像霍爷这种的,不仅有钱还一表人才,最重要疼老婆又专一,打着强光手电筒都找不到。”
楚暮将这一字一句听入耳中,她默默夹了一口米饭,没再多说什么。
二楼的走廊深处,书房门紧闭。
霍占极搭腿坐在桌前一张真皮移动椅上,他身子散漫后靠,支出扶手的右指间夹了根燃烧的香烟,“查到了?”
况子拿出掩在外套内的一份文件,“南山墓园,除了楚天河,其余两个墓全是空的。”
闻言,霍占极狭长阴戾的凤眼微微眯起,男人视线钉在那份文件上,沉默半晌,他嘴角划开一抹讥讽,“果然还活着。”
“占哥。”况子道:“楚家当年那场车祸另有隐情,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出事后,楚易之便躲去了江城,至今没敢露面。”
霍占极以夹烟的长指接过那份资料,他将香烟塞进嘴里后,随意翻了翻纸页。
他派况子足足调查了两月,才有了楚家这一系列的来龙去脉,男人斜咬着唇边的烟头,微眯眼睑将那些文件瞧个仔细,越到后面,越是难以置信。
只有一层层把那个女人的过往剖析,霍占极才深切了解到,楚暮今日的悲剧,是自打她出生那刻起,就早已命中注定。
合上的文件扔回况子怀里,霍占极一口烟深抿入肺,舌头在齿尖绕了回,男人这才仰头吐出那串烟雾。
“把这秘密守好,永远别叫暮暮知道,她承受不了。”
“那……”况子小心问道:“被四先生藏在二院那位……”
霍占极两指揉向眉心,眼眸轻闭着,掌心遮去了男人半张脸的光线,连他眉角都被衬得很阴。
已经死掉的人,本来就该死,可碍着那层关系,他却没法轻举妄动,“派人暗中盯着,有什么问题随时汇报。”
“明白。”
霍占极听见这刺耳的二字,指腹一顿,他眼神丢过去,一双黑如幽潭的利眸直逼况子的眼睛,过得片刻,以极淡的声音道:“滚出去。”
况子心悸,忙颔首,“是。”
霍占极仰面躺倒在椅背上,神情却不见轻松,水晶灯的光影透过缕缕青烟,淬满了男人那张冷毅绝美的脸。
他回想到与楚暮的初见,那时天气很热,她拄着根盲杖,穿着一套捂得严严实实的运动装,风尘仆仆出现在他面前,遇上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先生,请问是你要聘妻吗?我可以演的很好,协议结束后保证听话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