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青提过杨森认了个干儿子的事,楚暮也知道上次霍占极找到赵青青,是想叫冯乾夺权。
但里面的情情绕绕,赵青青眼看快要瞒不住了,这才一五一十告诉给楚暮听。
“暮暮,他跟黄伟和杨森都不一样,是真心对我好,只有同他在一起,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恋爱。”
楚暮本以为赵青青活得比她洒脱、清醒,竟原来也逃不出一个情字,“那你有没有从冯乾口中听说过,杨森那些死对头的事?”
“没有。”她只是被杨森豢养在身边的玩物,哪有本事去插手他背后的事?何况他们很多钱都挣得不干净,冯乾更不可能同她聊这些,“暮暮,我觉得杨森的情况,霍爷应该十分了解,要不然杨森之前就不会逼我来找你求助,肯定是其他路子都行不通。”
楚暮嘴角微微抿起,她心里何尝不明白?但凡杨森有别的法子,都没胆量找到霍占极头上。
还有霍允呈,一年到头都冒不出几回的人,遭遇棘手的事了,自然知道谁才有那实力帮他渡过难关。
见电话那端无人应答,赵青青面含担忧,事情一天不敲定,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就怕检察院那边突然有什么变数,到时候说不定真就回天乏术了,“暮暮,这件事你向霍爷提了吗?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楚暮左手撑住额头,一脸愁容,“事情没那么好办,霍占极也很为难。”
赵青青心里咯噔一下,霍爷是她唯一的希望,“不会的,暮暮,我虽没接触过你男人,但从杨森那里还是了解些的,这事儿霍爷肯定能解决,你都不知道,他生日那天来了多少大人物,有些在新闻上才能看见的佼佼者,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般。”
不知为何,楚暮越听越烦闷,“再说吧,你最近不要给我打电话,让霍占极知道你总为了这件事联系我也不好。”
赵青青急了,自顾自道:“抛开别的不说,霍三少可是霍家的人,是霍爷的亲堂弟,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暮暮,你再去问问,霍爷说不定已经在想办法了。”
楚暮蹙眉,“青青……”
她后半句还没赶得及说出口,扩音器外放在唇边的手机倏地被一只大手抢夺去。
霍占极折回的很突然,“赵青青,你要再敢来骚扰我老婆,我就替冯乾先送你一程!”
赵青青没料到对面会传来霍占极凛冽突兀的声音,她吓地脸色苍白,那天见过面后,这男人明明没对她做什么,她却莫名被他身上的气场威慑。
赵青青知道霍占极绝不好招惹,“霍,霍爷……我没,对不起,我就是同暮暮聊聊天。”
霍占极阴肆的唇角扯出抹冷笑,他说话恶毒,丝毫不留情面,“你一个是个男人都能x的烂货,哪句话能跟我太太聊到一块儿去?姓赵的我警告你,选择权我已经给过,是你自己不要,现在才来后悔,你他妈想屁吃!”
盯着瞬间被霍占极掐断的通话,赵青青整张脸的血色俱都褪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蹿,她仿佛是被扒光了衣服丢进人群的小丑,那些藏着掖着的不堪,全被狠狠揭露,让她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楚暮自沙发上站起身,她睨着近在咫尺的那团暗影,菱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是被男人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胁迫,表情带着难以形容的复杂,“你不是去公司了么,怎么回来了?”
霍占极开车到半路才发现自己一份重要文件忘带,他工作中很少出现这种低级失误,男人将她的手机砸回沙发内,微笑说道:“回来看看你和那姓赵的蠢货,能不能为了各自的心爱之人商量出一朵花儿来。”
“我没同她商量。”楚暮赶紧解释,“我让她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了,我从没想过要帮她什么,我也帮不了。”
“是,你对任何人都可以狠下心肠,视而不见,唯独霍印是个例外。”
楚暮望着男人往里走的影子,她语调充满无力,“难道真要让我看到他后半生在牢里度过吗?”
他明知,她根本做不到。
霍占极弯腰拿出橱柜里的文件袋,他衣服剪裁挺阔,烟灰色衬衫将男人健硕身材包裹的淋漓尽致,霍占极下身穿了条黑裤,他衣品向来随意,不会刻意打扮,可天生不挑剔的衣架感,实在难掩其优于常人的锋芒。
霍占极回过身,食指在袋沿弹了下,男人唇瓣勾着,瞅向她的眼神却冷的毫无人情味,仿佛骨子里就透着残暴及凉薄,“你越是在乎他,我越要叫他不得好过,进了监狱,里面多少亡命徒都等着喝人血,暮暮,你若真心为霍印考虑,最好就在我面前收敛些,否则,他要吃的苦头还在后头。”
楚暮闻言,黑白分明的大眼用劲盯到男人方向,从前经受再大的苦难,她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这会儿却因他很轻易的一番话,又悄悄红了眼眶,“那我是不是,也该被抓起来?”
霍占极提起长腿从她身旁走过去,却听到女人铿锵有力的说出后半段,“说到底,他是因为我,这件事同我脱不了干系,那我是不是也该去警局自首?说霍印所做的一切,全是受我指使?赵青青为了救冯乾,也可以为我作证。”
霍占极一双锐利如炬的凤目咻地剜向她,他神色阴鸷,眸内狰狞骤然暴涨,“威胁我?”
楚暮摇摇头,她本不想闹成这样,她更知道在救与不救这件事上,霍占极有他的自由,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毫无道理可言,“霍占极,对不起,对不起。”
楚暮几步走过去,伸手拉住男人的胳膊,她双手死死将他握着,抿起朱唇默默啜泣,少顷过后,似是下了什么莫大的决定,才声色嘶哑的艰难开口道:“还记得你先前和我提的那个交易么?霍占极,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能想办法救出霍印,我以后便安安分分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喊腻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