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强挂断电话,扭头望望夜店,暗骂小胡子醒的真不是时候。
“阿朵,我需要离开一趟,你千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能不能办到?”
“yes sir,保证完成任务。”
阿朵假模假样的敬个礼,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接受任务。
苏小强敲敲她的头,他是真怕这丫头不管不顾的冲进去。
“少整这些幺蛾子,不准乱来,记住了吗?”
提心吊胆的离开阿朵,苏小强是真怕,因为他也是那个年纪走过来的。
说一句天不怕地不怕都算客气。
曹庄住的病房比较特殊,属于仅供接收犯罪嫌疑人,及在押服刑人员的特殊病区。
病区在一片单独的小区域,和普通病房不在一个地方,但有走廊连接,方便医生来往。
走廊建有铁门,有专职的执勤警察二十四小时看守。
曹庄是三无人员,无父无母无妻儿,昏迷后,治疗责任便落在了看守所的头上。
病房内,曹庄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有一只手没有手腕,所以戴的脚铐。
苏小强独自走进病房,病床上的小胡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死相,似乎没有太大的求生意志。
曹庄,昏迷近半年,醒来后,抱着虚弱不堪的身体,第一时间要求见苏小强。
见到苏小强,又要求病房只留他一个人,不能录像录音。
张泉山为人圆滑,涉及苏小强,自然有求必应。
他也是时来运转,钱江自首,他捡了便宜。
杜邦或许想换策略,没有重新给一队安排队长。
而是安排张泉山提级,暂时代理主持一队工作。
“我叫曹庄,是小刚最亲信的朋友,是你杀了他,对吗?”
曹庄的声音有气无力,斜着眼,看苏小强的眼神很平静。
“对,所以,你为什么想见我?”
苏小强站在病床前,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小胡子。
曹庄努力撑起身体,靠在病床上。
“有烟吗?”
苏小强抽出一支烟,递给小胡子,帮他打火点燃。
“说吧,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说。”
“咳咳咳……”
曹庄深吸口烟,被呛的连连咳嗽。
“不,我只有一句话,小刚让我带给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苏小强皱皱眉,坐到椅子上。
“你说说看,什么要求。”
曹庄轻松的笑笑,仿佛即将如愿以偿。
“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和小刚混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苏小强瞪大双眼,挠挠后脑勺,又拍拍头顶。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这个……黄毛不会同意吧,再说,这种事,不需要特别要求我来办吧?”
曹庄轻笑一声,吐出一个烟圈。
“你在想什么了?我是直的,我只是希望,死后依然能为他所用。”
“至于让你办,是因为只有你办,小刚才不会怪我,小刚很重视你。”
苏小强再次愣住,黄毛重视我?我怎么不知道?
他把我打的只剩一口气,那叫重视我?
“行,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说吧,他让你带什么话。”
“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所知道的一切也是假的,祝你玩的愉快。”
曹庄的声音很虚弱,虚弱到苏小强以为听错了。
苏小强站起身,靠近病床一步。
“什么意思?”
曹庄露出轻松的笑容。
“小刚真厉害,你的反应和他说的一模一样,装作镇定,实则一头雾水,不知真假,对吗?”
苏小强紧握双拳,眼睛里透着杀气,片刻后,松开拳,坐回椅子。
“黄毛确实有一手,除此之外了?你没有其他想说的?”
曹庄不讲卫生的把烟头扔在地上,靠在病床上轻闭双眼。
“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只是听从小刚的命令做事。”
“不过免费提醒你一句,他的死,可能早有准备。”
“两年前,他杀了除我之外的所有追随者,此后一直疯疯癫癫。”
“你看到的那些标本,全是他的追随者。”
“话,我带到了,累了,请回吧,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苏小强踩灭地上的烟头,没想到心里的疑惑没解开,反而多出更多疑惑。
“黄毛是不是被故意扔出来转移视线的?”
“我不知道,苏警官请回吧。”
走出病房,没等苏小强关上门,张泉山立刻靠上来。
“小强,他说了什么?能不能给拐卖案搞点新进展?”
陪在身后的向荣也尖着耳朵,想要听点一手信息。
拐卖案震惊全国,近三百人的受害人被解救回来。
但是犯罪集团的人,毫无收获,一个也没抓到。
没有哪个警察会甘心。
更别说,如果告破此案,功劳得多大。
“没有,脑子不正常,说什么一切都是假的,毛病。”
苏小强顺手关好门,靠在门上。
脑子很乱,有太多无解的问题,他认为小胡子肯定还有料。
“张哥,人看好,发挥你的特长,磨磨他,看能不能整点有用的消息。”
张泉山面露失望,虽然只是代理主持工作。
但他依然犹如迎来了人生第二春。
“小强,听说你在查你爸妈的案子?苏局难道真的不是意外?”
苏小强摇摇头,这个案子涉及超能力者,即便有结果也不可能公布。
“我也不能确认是不是意外,有一些模糊的线索,但不够立案。”
“别着急,慢慢来,队里你不用操心,有事我通知你。”
看着苏小强离开的背影,向荣明显很不屑。
“师父,你何必讨好他,他天天不在岗,就该向上反应。”
张泉山回头,无奈的拍拍向荣的肩膀。
“向荣同志,以后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向荣突然有些心慌,师父已经很久没有叫自己名字了。
告别张泉山,苏小强索性先去取车。
小胡子给的信息太过古怪。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都是假的这种话。
倒是付连城,自从被张德帅带走,听说辞了职,人也没了踪影。
黄毛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叫我的经历都是假的?
什么叫我知道的都是假的?
到底哪些是假的?
我的重生是假的?超能力者是假的?总不能父母的死也是假的。
不然黄毛想说什么?
蜀都拐卖集团的老大是假的?
这个倒是可以推断出,有可能。
除此之外了?
黄毛这个死变态,死了都还要猜谜语。
有事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吗?
取回车,火急火燎的赶往夜店。
找了一圈没找到阿朵。
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这死丫头,果然又自作主张。
不能再等了,阿朵肯定进了夜店。
这会儿已经六七点钟,这家夜店却没有开门,着实古怪。
拿上横刀,自然而然的走到夜店后门的小巷,找到员工通道。
本该人来人往的后门,那些到点上班的工作人员,此刻却空无一人。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