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已经不能再见到鹤了是吗?
寂尘看着掌中的一朵梅花,他不想知道鹤有什么事要告诉他,就好像他的死好像花开花落一样,他是完全不在乎吗?可是他活着的时候明明我总是去看他。
他没有对什么人花费这么多时间,鹤算是什么只是一个用点心思养大的孩子罢了,人族都是要死的,他也不例外,而且凌一和自己已经给了他选择,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没错,不过是个有点天赋人族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寂尘将花放进衣袖里,回到了魔界。
“尊上,龙族的所有族人已经押入地牢,等待您的发落,我军阵亡族人已经和幽冥的使者说过,他们按照两族契约会照常优先安排转世。”大长老跪着汇报工作。
其实人族传来消息灵脉鹤的死因有龙族的参与。
可看着高位上不辨阴晴的脸色,他咽了咽口水,还是等着尊上自己问吧,想来尊上无事不知,回来也没有生气,应该是不在乎……
“谁让你们把龙族人关入地牢的?”寂尘的声音响起,已经带上了不悦和怒意。
尊上怎么会因此生气?虽然疑惑可还是赶快开口解释,否则真惹怒了魔神自己怕是灰都留不下。
“龙族盗取尊上的九冥盏放出混沌魔物,大举进犯三界,伤我族人,坏了三界协议,自该是死罪。”大长老说的有理有据,但却还是生怕惹了上面的人不高兴。
“其族人并无参与,可没有阻止是有罪之身,不许回归旧地,贬至胥安,永世镇守幽冥边界。”
寂尘说出了一个可谓是宽宏大量的处置方法,没有斩尽杀绝,更没有酷刑折磨,取其珍宝,只是让他们去了幽冥与三界的边境之地。
虽然胥安阴湿荒凉但也是保全了小命,而且按照尊上的性子以后大概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遵命。”大长老听了命令就立刻去施行了,毕竟押送也要安排人手。
“尊上,炽大人似乎和一个人族少女走的很近。”暗处一个声音响起,地上已经再次跪了一个人。
寂尘从创造了炽开始就派人时时看着,倒不是要监视什么,只是怕他惹出什么祸端,毕竟是魔神造物,有着不亚于神族的力量。
而且还完全是任人摆布的状态,想让他区分善恶是不太现实的。
“无妨,继续看着吧。”
挥退了下人,鼻头嗅到袖子中的一缕暗香,鹤的东西还是封存起来吧。
到库里取出一个锦盒,寂尘将一朵梅花放入,又还到安放宝物的库里。
看着桌子上堆放的文书,竟然有这么多事吗?
鹤大概也是要天天处理这些……
魔神的婢女夜半本是可以回去休息,可是这半月以来,魔神都是宿在大殿里,没日没夜的批奏章,要么就是写写画画。
“尊上,昆仑鹤族被灭,凶手似乎是…是一位族内的少年。”
“告诉凌一,问他杀还是留。”魔神头也没有抬,只是提笔不停的写。
“是。”那人是魔神身边的老人,他很清楚尊上这样才不正常。
“尊上,您应该休息一下。”
“神需要这些吗?还是说你觉得吾不像是神?”
他学不会凌一那样看透一切,好像置身事外,一子制胜。
他除了杀戮和降下痛苦什么也不会。
“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忧心尊上。”那人急急跪下叩头。
“咚!”
一道黑影横飞出去。
“连你也这样觉得是吗?”飞身到那人身前几日的情绪压抑让他发狂。
像是大坝洪水来临,哪怕只是抽走一根轴木也会顷刻崩塌。
看着脚下踩着那位属下恐惧的表情,寂尘收了力,这是怎么了?
“滚!”
他疯了似的跑到仓库,一路上跑的急忙让他发丝凌乱,他一个个锦盒翻找,遍地狼藉。
“在哪…我的东西在哪?”
直到熟悉的味道出现,他稍稍平静,双手捧起那朵淡黄的花朵,暗香浮动,可心情却躁动起来。
杂役听到藏宝阁传来打砸的声音,无人敢上前劝阻,能在这里肆意妄为的,只有尊上他自己。
他疯狂的划开自己的手腕和脖颈,任由血液流逝,等到血染透了半边衣襟,他才放开抑制,瓷片造成的狰狞伤口瞬间愈合,寂尘扶住额头,压下心头疯狂的思绪。
打砸的快感让心里的感情很大程度释放出来,他平静的回到大殿百无聊赖的慢慢敲击着桌子。
红眸微阖,感受到有人来到大殿,眉头一皱。
“魔神,我是龙族少尊主玉寒,我想归入魔族。臣子受恩,必以忠心报之,此乃儒雅之风,忠诚之道,尊上既宽宏大量饶我族人性命,我愿以死效忠,永不变心。”
“你就是那个写信的是吗?”
“正是。”龙角白发的青年金黄色的竖瞳如同琥珀,气质儒雅俊逸。
寂尘支着下巴问他:“你要封地,灵力,还是宝物神器?”
“不,我愿留在您身边为您分忧。”寒玉态度认真。
“你是龙族嫡系,既然你想,那这就由你看管。”
一把红色的剑被扔到了寒玉面前的地上,是赤霄剑。
早在对抗龙族时就发现,龙族对于赤霄有先天的抗性,似乎不容易被控制,大概就是龙族血脉的原因。
“是。”寒玉也不问,只是捧起剑,将它收起来。
“去找大长老,他会给你安排住所。”寂尘看着眼前的龙族生不起一点情绪,只是也不想看见他。
赤霄既然已经到达这种地步,是该给它毁了,但还要再过一段时间,等一切落定。
赤霄毕竟是魔神的第三眼,再说一同创造的九冥盏已经被自己毁去,再毁赤霄,势必会陷入虚弱,可能很久都不能恢复,他还是想去幽冥一趟。
终究是为人一世,怎么可能不魂归幽冥。
而离开了大殿的寒玉没有去找大长老,而是去了神族找到凤凰。
“你要的,我给你带来了。”白发青年把赤霄给了眼前的华服女子。
“嗯,这样应该就好了。你还是在这里避避风头,省的魔神记仇。”凤凰对着龙族唯一剩下的嫡系孩子交代。
“你不是向来倾慕魔神,为什么要害他?”
“谁说我要害他,这是为了他好,你懂神的死劫吗?”
“都成神了,还要会死吗?”
寒玉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父亲干的不是好事,可只是从生来就住在族里的他,对外界也是毫不了解。
“说了就泄了天机,你只用知道魔神要干逆天之事。”凤凰一跳坐在梧桐树枝头,悠闲的晃着脚。
“始神呢?”寒玉记得上次见面还见过那位美如冠玉但让人望而生畏的人。
“哦,这个你不用管,他向来行踪不定。”凤凰已经躺下,恢复真身,不时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