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采荷不无担忧地看着郁繁,“万一明日有人参你怎么办?”
郁繁抬眼看她:“参我?”语调微微上扬,在采荷听来,公主语气甚至有一些兴奋。
摇了摇头,采荷努力甩去心中的想法。
被那些朝臣弹劾,公主定会生气,怎么谈得上高兴?
……一定是她听错了。
郁繁轻轻地笑了起来,随口问道:“后院的那些男宠,有人向你打听我的情况么?”
“花公子?”
郁繁黑了脸:“不要同我提他。”
采荷一张小小的瓜子脸皱成一团,思索片刻,她倏地回想起昨日的一件小事。
昨日她迎面遇见燕公子,他曾随口询问她公主近日的心情。
这句问话很寻常,平日也经常有男宠询问此事,试探一番公主何时找他们服侍。
但公主倏地提及此事,不知为何采荷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于是,采荷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曾。”
郁繁深深地看她一眼,采荷被她的眼神盯的心颤,被长长衣裙掩住的双腿不由后退一步。
郁繁收回了视线。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出去吧。”
采荷用力埋着头,直到公主幽深的视线再也消失不见,整个人方才松懈下来。
郁繁又唤了另一个丫鬟过来。
粉衣丫鬟同府内的其他丫鬟一般,在她面前怯懦地低着头。
郁繁扫她一眼,缓缓道:“我府中哪个男宠同采荷关系亲近?”
丫鬟惶恐地看向她,大概是怕被迁怒,她倏地跪了下来。
“殿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郁繁皱起眉:“我不会罚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粉衣丫鬟战战兢兢抬头:“采荷……近日同燕公子走的很近。”顿了一瞬,她说道:“燕公子性情很好,平日也不会逾矩。公主,她们两个人绝对没有私相授受!”
郁繁挑眉:“私相授受?”
“殿下,是奴婢说错话了。”
郁繁懒懒道:“本公主也乏了,你先出去吧。”
“是。”
耳边传来流莺婉转的低鸣,郁繁坐在床边看着在花间翻飞的蝴蝶。
公主的生活真是无聊,除了吃、睡,就剩下一些乏味的玩乐了。
郁繁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房内的摆设,疲倦感一点一点的加深。
郁繁伸了个懒腰。
罢了,先睡一个安好的觉吧,明日兴许就不会这么惬意安适了。
次日,事情如郁繁先前设想一般,弹劾公主的折子像雪片一般哗啦啦飞进了御书房中。
皇帝皱着眉翻开折子,毛笔字遒劲有力,往日他大概还会赞叹一番他们的书法,但折子上的内容却让他心神烦躁。
“公主擅杀犯人,蔑视天颜,应立即惩治公主。若陛下继续纵容,长此以往,恐怕会寒了臣下的心!”
诸如此类,皇帝的眉皱的越发的紧。
“胡闹!”一声怒吼,御书房上的飞鸟似是被惊了一大跳,拍打着翅膀迅速向远处飞去。
皇帝决定对这些折子置之不理。
但海晏河清的河山不会养出懦弱的书生,朝臣们见皇帝再次对长公主轻视朝廷的举动视而不见,心中的干柴不禁燃烧的更旺,第二日,当年轻的皇帝缓缓来到含元殿前,却发现殿中空无一人,脸色不禁转青。
更令皇帝生气的是,那些耿直迂腐的大臣一齐跪在宫门前,从东方既白跪到日上三竿,竟无一人主动离去。
南若瑾的脸色更青了。
派李公公去那些朝臣中转圜,为首的谢大人却将眉眼一横,冷冷道:“若陛下答应不惩治长公主,我们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李公公向皇帝回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因恐惧而变得发白。
皇帝的脸色不遑多让,手上紧紧攥紧一张宣纸,啪的一声,南若瑾便将纸团狠狠扔了出去。
“好,很好,那便让他们跪着吧。”
这样的局面在皇宫中持续了整整三日。
但其实不止皇宫,郁繁虽乖乖待在公主府中,但也遭受到一些余波的冲击。
给她甩脸色的人是谢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