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羽眠感受到齐鸿之的体温毫无遮拦的传来,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床单,指尖微微发白,呼吸也变得紊乱。齐鸿之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颈间,温热而湿润,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和情动。
“眠眠……”齐鸿之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欲望和温柔。他的手掌轻轻抚过楼羽眠的背脊,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由得放慢了动作,低声安抚道:“不怕。”
楼羽眠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受惊的蝶翼。他咬了咬下唇,声音细若游丝:“鸿之哥哥,我……我有点紧张。”
齐鸿之闻言,心中一阵柔软。他低头在楼羽眠的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我知道,没关系,眠眠乖。”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楼羽眠的脸颊,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心中愈发怜惜。
“我轻些。”
楼羽眠感受到齐鸿之的温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他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齐鸿之深邃的目光,呼吸急促了几分。
齐鸿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悸动。他低头吻住楼羽眠的唇,这一次的吻比之前更加温柔,带着几分试探和安抚。楼羽眠渐渐放松下来,双手轻轻环住齐鸿之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红烛摇曳,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交织成一幅旖旎的画卷。齐鸿之的手掌缓缓下移,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惊扰了他的小夫郎。
楼羽眠微微颤着眼睫,但并未躲闪,只是将脸埋在齐鸿之的肩头,呼吸愈发急促。
“眠眠……”齐鸿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他的手掌轻轻抚过楼羽眠的肌肤,感受到他细腻如瓷的触感,心中一阵悸动。他低头在楼羽眠的耳边低语:“若是觉得不适,便告诉我,好吗?”
楼羽眠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极了:“嗯……”
月上枝头,红烛燃尽。
楼羽眠累的靠在齐鸿之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齐鸿之轻轻抚摸着楼羽眠的发丝,低声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最后又缓缓轻声自语:“对的。”
齐鸿之低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中满是柔情。他轻轻吻了吻楼羽眠的额头,低声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温馨的一刻镀上了一层银光。红烛已尽,满室静谧,唯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诉说着属于他们的片刻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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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鸿之休了几天蜜月假,奚昀被乔学士安排去分担他的工作,奚昀面上笑呵呵内心骂骂咧咧,与顾岚亭两人吃饭时,哀怨的情绪再也藏不住。
“鸿之何时才来上值?这编修的活儿,我可真是应付不来。”奚昀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修撰国史实录倒还勉强,可起草诏书这等事,他从未涉猎,如今还得从头学起,实在是头疼。
“罢了,他如今沉醉温柔乡,哪还顾得上这些公务。”奚昀自顾自地说着,也不在意顾岚亭是否回应。
顾岚亭素来寡言,奚昀却是个话多的。齐鸿之常常没耐心听完他的絮叨,顾岚亭却总是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顾兄,你真是深藏不露啊,酒量竟如此了得。”奚昀忽然想起那日为齐鸿之挡酒时,顾岚亭千杯不醉的风采,不由得赞叹。
“并非天生,是练出来的。”顾岚亭神色淡然,语气平静。
“练出来的?在何处练的?”奚昀好奇心起,追问道。
顾岚亭出身名门,顾相教导有方,他的言行举止向来是世家子弟的楷模,怎么也不像是会与那些纨绔子弟混迹酒场的人。
“在将士堆里练出来的。”顾岚亭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奚昀闻言,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你……去过战场?”
顾岚亭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何时的事?许多年前吗?”奚昀好奇心大盛,忍不住追问。
“十八九岁时。”顾岚亭淡淡道。
奚昀略一思索,试探着问道:“所以……你是延迟了三年才参加的科举?那时你在军中?”
顾岚亭点头,简短答道:“是。”
奚昀低头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顾兄,若你当年参加科举,便不会与我同科,那状元之位,定然非你莫属。”
顾岚亭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状元之名,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奚昀身上,语气认真:“不过,我确实输给了你。”
奚昀谦逊一笑,道:“有才之人,惺惺相惜。”
两人从膳堂缓步而出,一路闲谈。奚昀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顾兄,你当年去的是哪个战场?”他从未见过真正的战场,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南诏。”顾岚亭淡淡道,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时光,回到了那片烽火连天的土地。
奚昀闻言,心中一震。南诏啊……大晋北有夷族虎视眈眈,南有巫蛮屡犯边境。与以游牧为生的夷族不同,巫蛮阴险狡诈,手段毒辣,犹如附骨之疽,一日不除,便是国土心腹大患。
“是镇南王与云麾将军镇守的南诏吗?”奚昀试探着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听闻巫蛮行事诡谲,云麾将军与旻王殿下在前线鏖战五年,才勉强将其逼退……顾兄,可否与我细说一二?”
顾岚亭闻言,脚步微顿,目光投向远方,仿佛透过层层时光,回到了那片烽火连天的南疆。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南诏之地,山高林密,瘴气弥漫。巫蛮擅用毒蛊,行踪诡秘,常于夜间袭扰,防不胜防。”
奚昀听得入神,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虽未曾亲历战场,却也能从顾岚亭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那股肃杀之气。
“当年,戴将军率青翼营三万精锐,乘胜追击溃败撤逃的巫蛮,直捣其腹地,意图一举歼灭其主力。”顾岚亭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一段与他无关的往事,然而字句间却隐隐透出一丝肃杀之气,“然而,巫蛮狡诈,借地势设伏,我军一时陷入重围,进退维谷。圣女岭横亘南北,地势险峻,阻断了贪狼军驰援的路径,局势岌岌可危。”
奚昀心头一紧,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如何?”
顾岚亭微微闭目,似在回忆:“后来,旻王殿下星夜兼程率援军赶到,与戴将军合兵一处,方才勉强稳住阵脚。殿下孤注一掷,将兵营中剩余兵力悉数带出,驰援前线。我与几位将军留守空城,守了整整五日。
“那一战双方死伤惨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圣女纯洁的裙摆被沾染上了拭不去的鲜血。”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奚昀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他不由得看向顾岚亭,只见他眉目间隐隐透出一抹肃穆,仿佛那段记忆依旧深深刻在他的骨血之中。
“顾兄……”奚昀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这位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同僚,竟曾经历过如此惨烈的生死之战。
顾岚亭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转过头来看向他,淡淡道:“战场之事,生死无常。能活着回来,已是幸事。”
奚昀见他神色淡然,却隐隐透出一丝肃穆,便知那段经历绝非寻常。他不再多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春寒料峭。奚昀忽然觉得,顾岚亭身上那份沉稳与淡然,或许正是历经生死后的沉淀。他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同僚。
“顾兄,”奚昀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日后若有闲暇,不妨多与我讲讲你的事。”
顾岚亭侧目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