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言派了亲信之人,将纸条顺利送进了宁台。
宁台这边,因为赵凛的粗鲁对待,民怨很重,可是对此大家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一家布庄里,生意还算不错,虽然店门口进出往来的都是有钱人。这一日,一些人拉着满满一车的布停在了门口。
伙计朝外看了一眼,连忙喊道:“掌柜的!是冯大送来了一车布!”
掌柜心中奇怪,现在还有不少布,并不是送布的日子,心中虽如此想着,但还是赶紧迎了出去。就这么一瞧,冯大旁边的竟然是少东家的亲信!此人来定是有重要之事。
于是朝着伙计喊道:“你带人将货卸下来!”然后转头连忙将人请了进去。这个掌柜是徐家的老人了,他的家人都在青州住着。
“可是少东家有什么吩咐?”
那人拿出一个封了火漆的信封说道:“这是少东家吩咐的,照做就是!”
掌柜的郑重打开一瞧,被里面的内容吓了一跳,随即道:“没问题,只是之前一直没做过这种事,不知如何下手?”
那人瞧了瞧外面的景象说道:“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人很多,给些钱财让他们使劲的传,街头巷尾,茶馆说书的都可以。”
不过三日的时间,整个宁台都传遍了。
人们很羡慕青梗县人的日子,那里没有苛捐杂税,没有横行的盗匪,没有压迫的官员。自从青州的官员收回了青梗,人们的日子都好过了起来,不会因为无粮可吃而饿死,不会因为无衣可穿而冻死!
青梗县成了宁台百姓的向往之地,他们打从心底里盼望着有朝一日,青州也能收了宁台!
赵凛听闻此事暴怒,他心里隐隐猜出这事八成是沈羡之所为。此举是在收买人心,更是在谋划着将来!
谋士劝说道:“少将军,现在若是与青州开战恐怕会腹背受敌。”
赵凛十分恼怒,咬牙切齿道:“既然现在收拾不了沈羡之,那在宁台办事的人却收拾得了,给我查!”显而易见,当查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赵凛气得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怒吼道:“一群废物!”
谋士忙劝道:“少将军莫急,我们虽未能抓住那人,却可另寻办法应对。”
赵凛眼睛一亮,问道:“有何良策?”
谋士缓缓说道:“如今宁台百姓心向青州,我们强行镇压只会适得其反。不如我们也效仿青州,减轻赋税徭役,打击盗匪,先做出样子来。”
赵凛沉思片刻后,只能点头道:“此计可行。”
于是,由于是冬天,赵凛只得下令先减免部分徭役,并在明年会减轻一些赋税,同时派兵清剿盗匪。
可是他如此做,但是扯后腿的却不少。
“少将军,万万不可啊,自从苍圩反贼将宁台洗劫一空之后,官府已经没有钱了,没钱如何运营!”
“是啊,少将军,如今咱们辛苦抵御苍圩反贼来犯,朝廷拨下来的钱款有限,并不能完全支撑!”
“少将军,如今城中不过是一些流言,不用在意那些贱民,只需看到有人传播谣言之时处置便是!”
……
底下的人纷纷扰扰,赵凛并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在找借口,他们担心减轻徭役赋税,会导致无法盘剥到更多!
瞧着底下人穿着华贵,到了这里才多少日子,就置办下了万贯家财!
说到军饷也是可恶,库银刚出户部的银库,就被盘剥了一部分,出了京城还要再次盘剥,就这么一层层下来到他手里的并不多。
法不责众,赵凛也没办法,再加上幕僚的劝说,他也只能给远在京城的父亲去信说明情况。
刚开始,百姓们见赵凛轰轰烈烈的进行,还贴出了告示,心中以为他会真心改变,虽然依然对青州念念不忘,但心里好歹有个盼头。
但随着时日推移,他们并没有看到官府的行动,不仅如此,有人要问,竟然还被暴打了一顿,怨言更甚从前,竟然来了个虎头蛇尾,不!连虎头蛇尾都算不上,最多算雷声大,雨点小!
苍圩的那些反贼也不甘示弱,他们也暗中让城中的细作进行宣传。可是陆沉的前车之鉴告诉宁台百姓,与其相信苍圩反贼,还不如相信一头猪会爬树!
所以这场热闹非凡的舆论战,沈羡之胜出。
而在青州的沈北渊也收到了宁台传回来的消息,对长子更加满意了。
王刺史在一旁夸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场人言之战可真是大获全胜!”
沈北渊心里虽然开心,但他和古代的父亲一样,很少夸赞儿子,只是抚摸着唇上的胡须说道:“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他现在觉得两个儿子表现都不错。让人没想到的是长子在前往石井镇之前,对次子的那番言语教育很管用。次子虚心受教,身在黎大人身边长进不少。
而长子更是出色,不仅将石井镇的细作一扫而光,还趁机给了赵家和朝廷没脸,更是趁机运用人言可畏之计,使得百姓对朝廷和官府失去信任,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他还没有教导,长子就领会了,这是提前给未来做了打算。
不过他在赞叹的同时,也察觉到长子身上的光芒,已经完全遮盖住了次子,让他不禁隐隐有些担心!
而徐瑾言回来之后,徐老爷子就将长孙唤了过去。
“瑾言,羡之叫你去石井镇有什么事?”
“表弟在宁台一时之间无人可用,拜托我用咱们在那里的人传一些话,让百姓知道青梗县回到青州之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