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友好的宋月溪，顾清的表情和缓了下来。
宋月溪的目光再次落在她一边红肿的脸颊上。
“还好吗？”
顾清摸了摸脸，“没事。”
其实内心痛的正在发出尖锐暴鸣，但被她强忍住了。
宋月溪像是看出了她的逞强，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她又看向远处，声音缓缓道：“这个学校就是这样，想要她们放过你，只有低头认错。”
不过想到那些人跟自己说的，和顾清此时的态度，应该可以直接忽略了。
“想要她们尊重你，不再欺负你，也只有一种办法，打服她们。”
顾清听的瞳孔一缩。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这样想的？
宋月溪继续开口，“这些人自尊心强，好面子，讲究一个可笑的义气，你打破他们的规矩，告了状，他们就觉得是在挑衅。”
“男生不屑对女生出手，在你不认错之前，为了树立威信，那些女生会像阴魂一样盯着你不放。”
这也是整个金字塔的行事逻辑，大家都是慢慢这样爬上去的。
当初的纪谦他们刚进到学校的时候，就因为桀骜不驯的态度被老生找过麻烦。
他们也是这样一路打到上层服气，坐上现在老大的位置。
顾清默默听完宋月溪的解释，问她：“这也是纪谦让你告诉我的？”
她微微摇头，“纪谦还不知道你的情况，但应该是想到这点了，才让我来看看你。”
纪谦虽然曾经跟王艳艳等人说过，不准管顾清的事，但当时是另一种情况。
现在她告状的行为，打破一直以来压制下维持的‘平衡’，触及了这个金字塔的权威。
男生不会插手女生间的小事，纪谦想要阻止，就要有合适的理由，林一航之前也说过几次的，问他是不是看上顾清了。
如果是这样，顾清就可以不受欺负，但纪谦一直不承认。
又十分矛盾的担心他不在学校，顾清会遭到欺负。
顾清听完，心中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她并不领纪谦的情，她可以靠自己。
不过，
“还是多谢你跟我说这些。”
她看向宋月溪，语气诚恳。
宋月溪微微一笑，“不用客气，我只是看你顺眼。”
她脸上露出笑容，霎时间将之前清冷的气质打破，变得更加柔和亲切。
顾清看着她，眼中闪闪发亮。
“虽然不太合适，但我真的觉得你值得更好的，纪谦配不上你。”
听到这话，宋月溪苦笑。
“怎么这个八卦还在学校流传着吗？”
顾清见她居然没生气，怔怔的眨了眨眼睛。
宋月溪看着她有些呆萌的样子，眉眼柔和，也没解释，转过身。
“话我带到了，接下来，你自己加油吧！”
顾清看到她，茫然的内心看到了前路，“我知道了，谢谢！”
在宋月溪走后，她目光闪烁的盯着一处。
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消灭恐惧。
她回到教室，将兜中的小木棍丢进垃圾桶，转身去食堂吃饭。
叶晨不在的日子。顾清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
课间、午休、晚上都有人约她出去。
干什么呢？
打架。
一开始，她们还很低调，毕竟顾清有告状的先例，但后来，见她完全没这个打算，对她也越来越过分。
顾清也像是随时都打着肾上腺素一样，不管几个人，从来都没怕过。
就这样，每天甚至要打好几架，晚上有时间甚至还会去操场上跑步。
时间眨眼过去，周末放假的日子到了。
一大清早，班级或是在操场或是在教室集合。
班主任清点完人数，讲完注意事项，发放寄存在他那的手机，随后所有人欣喜的一窝蜂冲了出去。
顾清也很激动，以二十五岁的年纪再去看现在的父母，还真有些不一样。
但她没高兴多久，前路就被几个头发像鸡窝，颜色杂乱，打扮的不三不四的男生拦住了。
打头的一个男生，相貌最突出，长的很好看，就是被那一身流里流气的姿态破坏了。
他看起来刚起床，狭长的眉眼间有着困倦迷蒙，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是故意抓出的造型，还是不修边幅。
两只耳朵上还带着一对耳钉，身上还挂着不少装饰链子，走起路来叮里当啷的。
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开五金店的。
伯昊带着人走到顾清面前，上下打量。
心中暗暗和手机上的照片比对。
他抬着一边眉，压着一只眼，好好的一张脸愣是被他表现的浮夸又滑稽，光是脸就好像在说：我是地痞流氓。
由于顾清的身高，他故意双手撑着膝盖，姿态轻浮的凑近她。
他目光戏谑玩味，看着顾清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这样一副看着就胆小的乖乖女长相，最好对付了。
“小妹妹，一个人放学多危险啊，要不要给哥哥们交点保护费，让哥哥们保护你啊？”
想不到，面对这些看起来就不三不四的人，顾清显得很平静。
“我先问点事。”
伯昊没有从她眼中看到预料中的惊惶，轻佻的眼神一愣。
“什么事？”
他望着顾清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下意识的就跟着问了出来。
反应过来自己怕是没睡醒，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的伯昊有些恼怒。
他站直身体，垂眼俯视顾清，“别啰嗦了，问什么今天都要交保护费。”
顾清点点头，“当然，但我想先知道你们的收费标准与保护内容。”
“哈？”
“啥意思？”
“她在说什么？”
不仅是伯昊懵了，连他身后的黄毛蓝毛都没明白。
顾清望着伯昊以及他身后的人，眼中透着几分古怪的笑意。
“看各位的装扮也知道几位是专业从事安保护卫的人员，介于你们的意向，我想先了解下几位的主营业务有哪些，包括清晰的收费标准以及行为准则，方便双方后续愉快合作。”
伯昊和后面的几人面面相觑。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他们都是小学都没读完就开始在社会上混的，能认几个字就不错了。
哪能一下子理解顾清这种复杂啰嗦的客套术语。
“老大，我觉得这丫头神搓搓的。”
“我也觉得，看着是个矮啵啵，说话又像电视里的大老板一样，我觉得她这里是不是...”
那人边说着，边指着脑袋摇了摇。
“我感觉像那个。”
“啥子？”
“天山童姥或者黑山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