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
只有他真正为这件事痛苦！
罗恩来来回回地偷瞄赫敏，却反常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然也是因为赫敏这段时间，看上去确实总是走神。
于是罗恩转而愤懑地回头，去看哈利越发庞大的应援团：“你说她们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舞会呢？”
自从课上宣布了会在圣诞节的晚上，霍格沃茨将要举办一场舞会的消息后。
哈利身后的队伍反而越发壮大了。
可是就在罗恩扭过头的瞬间，赫敏的目光就从泛着银光的杯子后，投了过来。
哈利闻言没说话，却一下也不肯扭头去看身后都有什么样的面孔。
他给罗恩使了个哀怨的眼色：你明知道我想邀请谁！
——那人就坐在他正正对面。
其实哈利能确定，只要他开口，莉丝一定毫不犹豫就会答应。
她总是最乐意陪着他的那个。
可是......
他脸有些红，左右去看四周的同学们。
大家总把邀请舞伴这件事情，弄出了一种古怪的氛围。
他担心自己的小心思提前被知晓。
——在他明确莉丝的想法之前。
转而又懊恼地挠挠头，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真是丝毫不像一个格兰芬多。
许多人已经开始成双成对地出入起来，这反倒不像是邀请舞伴了，倒像是——
“莉丝！”乔治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哈利的遐想。
“弗雷德已经邀请到了安吉丽娜——可我还在倒霉地落着单呢！”
他眉梢微挑，笑得肆意地将手搭在莉丽丝肩上：“来帮帮我吗？”
随即甚至抽空丢给了呆愣看着自己的哈利，一个媚眼。
哈利震惊地瞪着他看：你明知道——
乔治眨巴着眼睛：是啊，谁让你是胆小鬼？
哈利顿时感觉胸口有处燃起了烈火来。
他拍桌子站起身，长凳在地面擦出刺耳叫声。
正准备开口，却忽然又被打断。
“怎么帮？你要邀请谁？”
莉丽丝仰头看向乔治，一双漂亮的圆眼睛里是满满的八卦：“替你做蛋糕？帮你传话？那人是赫奇帕奇的吗？”
乔治突然捂住心口，假装踉跄后退：“梅林啊，她甚至没听懂这是邀请！”
弗雷德看上去笑得快要晕过去了：“亲爱的乔治，我早说过鼠类不太能接受这种信号。”
哈利半是委屈半是愤怒的脸，就这样僵在那里。
可他第三次开口——竟然还是被打断了！
这下小雄狮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哈利迅速用锐利的眼神瞪向来人。
“你好，你——额，你叫莉丽丝，是不是？”
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一个德姆斯特朗男生，出现在了莉丽丝的另一侧。
他看上去高大健壮，五官深邃——和克鲁姆一样。
甚至笑起来有些像塞德里克。
哈利觉得那是因为这人笑得很假——塞德里克可不会这样假笑！
“听说你很擅长跳舞，你——你愿意教我吗？就今晚？”
带着北欧腔调的一段结结巴巴的话说完。
男生变戏法似的拈出一枝冰雕玫瑰，晶莹剔透的花瓣映得莉丽丝鼻尖泛蓝。
那个男生做完这一套，一整个大个子却“唰”地脸红了。
呵，怎么还是个结巴！
这些......这些拙劣的把戏！
他看不出来自己正要说话吗？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哈利气闷地来回扫视这个男生宽阔的肩线，却泄气地发现他整个人，比自己宽了一个拳头有多。
莉丽丝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擅长跳舞”这样的流言。
她不太会拒绝别人，尤其是这样恳切的话语。
可问题是，她好像真的会！
莉丽丝轻轻咬了下唇，斟酌着开口：“如果只是一节课......”
“抱歉！”
“莉丝已经答应教我跳舞了！”
哈利终于忍无可忍，一口气深深吸进肺里，猛地站直了身体大声说。
“你——你再找个老师吧！”
整个礼堂瞬间寂静了一秒，然后炸开了一阵哄笑。
韦斯莱双胞胎笑得最大声。
“哈利·波特，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傻子！”弗雷德眼泪直冒。
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他就该站起身说：“那是我的舞伴”！
可哈利不是。
他还在跟那个高个子男生掰扯，莉丽丝到底是谁的舞蹈老师。
罗恩也大为震撼，一把拉过哈利低声说：“你就该直说莉丝是你的舞伴啊？！”
哈利刚吼完那句，此时还在心脏狂跳，同样快快地嘀咕着：“不行，莉丝还没正式答应——我不能这样。”
要尊重莉丝才是。
罗恩用一种“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的眼神，张大了嘴巴，上下打量着哈利。
赫敏则无奈地扶了扶额，悄悄长叹了口气。
手上的叉子差一些甩到了克鲁姆派来的“探子”身上。
“格兰杰小姐，这是你的纸条......”
又是另一个德姆斯特朗男生，一把朝赫敏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这下轮到罗恩黑脸了。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不讲礼貌！”
哈利和罗恩同时拍桌子说道。
————
可不管怎么样。
哈利竟就真的获得了一堂华尔兹私教课。
教授——是莉丽丝。
他是真的不会跳舞！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早些时候，为什么要将地点，选在冬日半夜的湖边。
本就笨拙的步伐，只靠着微弱的月光，哈利就踩了莉丽丝好几脚。
他觉得自己愚蠢得可怕。
莉丝哪还会愿意当自己的舞伴？
都怪那个高个子男生——出的什么馊主意！
学跳舞......
嘁！
“我们再来一次基本步吧？”
可是莉丽丝连眉头都没皱过，她还是笑得很甜，嗓音轻柔。
听在哈利的耳中，就如同有上万只毛虫在他耳后爬动。
使他没有一刻不在颤栗。
又是一次跌跌撞撞地绕了三圈，而哈利第八次撞到莉丽丝的怀里时。
他感觉自己终于受不了那种温热的气息。
像是下一刻就要晕眩过去。
哈利听见自己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你愿意——”
“嗯？”
风声卷走了半句话。
哈利忽然回了神，他忽然眼神清亮了几分，看向那双使他迷失神志的眼睛。
霜花在睫毛上碎裂，他能看清莉丽丝瞳孔里摇晃的星光。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往前踏了一步。
手里还维持着华尔兹的动作，用力握着那双软软的手。
往身前一拉。
“莉丝，你愿意和我一起——”
“完成第一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