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即使在玫瑰花园里，也能隐约听见急促欢快的音乐声，和人们尖叫笑闹的嘈杂声。
——可想而知舞会现在的进展有多火热。
哈利认命地背起了陷入熟睡的莉丽丝。
总不能让她在冰冷的室外待上一整个晚上的，是不是？
即使哈利心底实在舍不得这个夜晚。
可相比起来，让莉丽丝回到温暖的宿舍休息可能更重要一些。
她很轻。
本来可以健步如飞的哈利，却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莉丝？”
轻柔的尾音被晚风吹散，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哈利低低笑了笑。
他现在可以自如地感受脖颈上一阵一阵的热意，而不至于时刻脸红了。
因为这个发现，哈利莫名有些自豪起来。
风一吹，被气息沾湿的皮肤上有些凉。
但他觉得这样刚刚好。
刚刚好可以降降温。
“你说......哈利是谁呀？”
哈利用一种自带哄骗的语气，轻飘飘问出这个，刚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即使他知道背上的醉鬼有极大的可能，是没办法回答的。
可还是像许愿一般，问了出口。
“嗯......”
莉丽丝睡得很沉，却不知为何卡在这个时间点，闷哼一声。
哈利霎时停住了脚步。
“哈利是谁？”
他重复了一遍。
“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她柔软的侧脸就在耳根附近，连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还带着回响。
“重要的什么？”
哈利又一次开口。
但这次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哈利长长深吸一口气，状似无奈，可是眼尾氤氲的全是笑。
他正想抬步往前走——
相隔不远的灌木丛后，却传来了令人胆寒的声音。
“西弗勒斯，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个......？”卡卡洛夫压着嗓音，嘶哑地说着。
是卡卡洛夫和......斯内普？
“那我建议你现在就逃跑。”斯内普的声音像掺了冰，“为了旧识的几分薄面，我会替你开脱的。”
“但我想留在霍格沃茨。”
斯内普听上去比任何时候都不耐烦。
他粗鲁地用魔杖拨开玫瑰丛和花枝，一个一个给那些在幽会的学生们扣分。
步伐急促，听上去他并不想给卡卡洛夫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
哈利下意识屏住呼吸，又用手掂了掂还在呼呼大睡的女孩。
——自觉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算不上清白。
可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你在做什么，波特？”
一道黑影挡住哈利的视线，他缓缓朝上看：“教授，我在散步。”
“带着个挂件——散步？”
斯内普心情极差，冷冷指了指他背上那个不知今夕何夕的人。
“莉丝只是散步走累了。”
哈利强自镇定。
“呵。”斯内普恶狠狠地一甩袍子，“是，一个散步走累了会原地睡着的年级第一。”
“我要提醒你，最好不要做些什么蠢事，波特。”
气冲冲说罢，便大步离开了。
卡卡洛夫看上去很不安，回头看了一眼哈利，却很快又追着斯内普而去。
“那是哈利吗？”
“我看不清——哎呀，你又踩我！”
“我就说你牵着我就可以了！”
“你不知道牵着走路更容易摔倒吗？！”
“嘘！”
好几道声音窸窸窣窣地透过灌木丛传来。
哈利听得有些熟悉，犹豫着开口：“......罗恩？”
“是他！”
“我就说是他——啧，你不要再拉着我的裙子啦！”
罗恩和赫敏从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后探出头来。
虽然嘴里在互相拌嘴个不停。
可哈利莫名觉得两个好友的心情很好。
“我们找了你很久。”赫敏先提着裙子快步走上来，“还有莉丝——嗯？”
她又一个抬眉，下一秒就要惊呼出声。
却被罗恩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转而代替她开口：“那是莉丝？！”
“你也没比赫敏小声多少，罗恩。”
哈利没脾气了。
“是——她又喝醉了。”
其中“又”字被重音强调了一遍。
“今晚只提供了蜂蜜酒啊——难不成蜂蜜酒也会醉人吗？”赫敏觉得又一次刷新了对莉丽丝酒量的认知。
“她非要说那是威士忌。”
哈利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温柔，可罗恩还是打了个寒颤。
“你好好说话，哈利。”罗恩·大煞风景·冷漠无情·韦斯莱。
“好吧。”
哈利尴尬了一秒，又用嘴巴努了努，示意他们去看自己的外套口袋。
一小个酒瓶口冒出了头来。
赫敏蹑手蹑脚抽出那个瓶子：“嗯？迷情蜂蜜威士忌——只剩小半瓶了？”
“咦，这个标签......”
她眉头拧紧，像是在回忆什么。
“刚才弗雷德和乔治是不是在找他们的新品？”这句问的是罗恩。
“他们的新品确实说是一瓶酒——”罗恩的话音戛然而止。
“难不成就是这瓶？！”
罗恩眼神游离：“呃，他们好像在里面放了微量的迷情剂——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
他举起那个只剩小半瓶金黄液体，还在隐约泛着珍珠贝母光泽的酒瓶。
“莉丝喝下去啦？！”
哈利还在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是弗雷德他们想做的一种——呃，助兴的——不对！”罗恩一句话，越说越结巴，“是为了增长夫妻、情侣感情的产品。”
——本来想回家拿珀西做实验的，他如今还在和佩内洛甜甜蜜蜜。
当然了，罗恩没把这半句话说出来。
“所以......喝了会怎么样？”哈利的语气莫名有些心虚。
他又开始感到热起来了。
“按理来说，这是一种爱情魔药。”赫敏也觉得这不是学习一种新魔药的好机会，她尝试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
“但这里面应该放了不多，并且我猜测他们改过配方——不然得要闹出大乱子来。”
赫敏想象到了一些疯狂的画面，差些吓岔气。
“不过......服用者会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一般是来自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
她狐疑地看向哈利。
黑发少年正挂着一副心绪不宁的表情。
“莉丝闻到什么了吗？”
赫敏好奇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