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如黑色的帷幕缓缓降下时,一轮皎洁的明月悄然爬上了夜空,宛如银盘般悬挂于天际。柔和的月光如同轻纱一般,轻轻地洒落在邯溯国那座宏伟壮丽的将军府内外。
然而,自从那场惊心动魄的新婚夜火灾发生以来,这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和热闹氛围的府邸,如今却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无论是府中的仆人还是守卫,每个人都面色凝重,言行举止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谨慎与小心,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什么禁忌,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行走在庭院之间,每个人的脚步都变得格外轻盈,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而相互交流时,更是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唯恐自己的话语惊扰到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空气。
“快!再快一点!”韩晏殊那清冷的嗓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其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之情。他一边用力地挥动马鞭,催促着胯下的骏马疾驰,一边转头对身旁同样心急如焚的麦军医喊道。
两人各乘一骑,在夜色的掩护下风驰电掣般地狂奔着。马蹄声响彻大地,扬起的滚滚尘土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宛如一层薄薄的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将军府那巍峨的大门终于在他们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门口的守卫远远望见韩晏殊归来,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韩晏殊顾不上多言,翻身下马后便急匆匆地吩咐道:“立刻传陈副将和夜莺到书议院来见我,不得有误!”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书议院走去,留下身后一脸紧张的守卫们迅速执行命令。
没过多久,陈副将便步履匆匆地走进了书议院。
时间悄然流逝,又过去了一小会儿,屋内突然黑影一闪,紧接着夜莺轻盈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有何重要消息?”韩晏殊开门见山地问。
陈副将面色凝重,压低了嗓音说:“有人报官,说一位新婚夜自杀的新娘,尸身被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
“尸身被盗?”韩晏殊闻言不禁心头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紧紧皱起眉头,脑海中思绪飞速转动着,随即便感到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新娘是何许人?为何在新婚夜自杀?死于何时?”一连串的疑问涌上韩晏殊的心头,让他迫切想要弄清楚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
“经刑部确认,死去的新娘,正是您和夫人大婚当日,火灾发生后,在府外发现被毁容的那具尸体。”夜莺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韩晏殊的心上:”此女乃是商贾之女,因不愿嫁人,所以新婚夜吞金自杀,死亡时间就在将军府火灾前不久。“
韩晏殊那张本就冷峻的面庞此刻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嘴角却微微向上牵动,勾勒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如此说来,此女竟然是沫儿的‘替尸鬼’?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诡计?”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脸色也随着思绪的起伏而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府邸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骚动声,瞬间打破了夜色的宁静。韩晏殊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来不及多想,身形一闪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府门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正在拼命逃窜,其速度极快,犹如鬼魅一般。而在那黑衣人的身后,则紧紧追着数名手持兵刃的侍卫和几名暗卫。
他们边跑边喊:“站住!别跑!”然而,那黑衣人对这些呼喊置若罔闻,依旧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
“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将军府上撒野!给我抓住他!”韩晏殊见状怒不可遏,一声怒吼响彻云霄。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一般向着那黑衣人猛扑过去。
那黑衣人眼见自己已被前后夹击,逐渐被逼入了一个死胡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但即便如此,他仍没有放弃抵抗,而是转身与韩晏殊和那些侍卫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但是,他一个人,哪里会是韩晏殊和几名暗卫的对手,没过几招便被擒获。
“将军,饶了我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从无害人之心,只是奉命行事呀!”那黑衣人满脸惊恐之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身体因极度恐惧而不住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韩晏殊面沉似水,双眸之中寒芒一闪而过,冷冷地喝问道:“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他的语气冰冷至极,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一般。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谁的人,我只知道上头让我来将军府探听消息,其他的一概不知啊!”黑衣人的声音愈发低沉,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同时还透露出一股绝望与无奈,仿佛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苦苦抗争。
”不知道?谁是你的主子,你不知道?“韩晏殊迈前一步,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冷笑道:”那你从何处获取命令和任务?“
”小的真不知道。获取命令和任务,都是通过秘密方式传递,小的从未见过主子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谁。“那黑衣人叩头如冲蒜:”不过,有一件事小的可以确定,那就是她还活着!”
“谁还活着?快给本将军如实招来!”韩晏殊一步向前跨出,猛地伸出右手揪住黑衣人的衣领,将其整个人提溜了起来,怒声吼道。
“是……是苏沫儿小姐!她目前身处一处极为隐蔽之所,具体位置小的实在不知!”被拎在空中的黑衣人脸色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听到“苏沫儿”这个名字,韩晏殊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心中暗忖道:“莫非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沫儿不是在裕丰国吗?此人为何又说沫儿身处一个隐蔽之所?”想到此处,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