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白想听听外面闹到什么地步,可很快,大雨如注,外面的声音彻底掩盖。
高烽则是担心的望着新砌的水泥墙面,“完了,咱们白忙活。”
Z城干燥,日光毒辣,按理说晒上一天差不多足够了,偏偏这时候下酸雨。
高烽盯了一会墙面,很快看到冲刷下来的泥浆。
江邺:“我有办法。”
说完,他撑起自制玻璃伞走到墙边,一块块完整的钢化玻璃抵住墙面,又拿出细长玻璃盖在墙上做瓦。
一番操作,整个院墙都被钢化玻璃护住。
“先这样吧,挺过这次我再想办法调整。”
也就江邺囤得玻璃够多,否则这么长的院墙,难讲能不能保住。
白又白叹气:“看来我们还是准备得不够。”
以前住楼房,只要护住房顶就行,现在有大院子,院墙还那么脆弱,要费心的不止一处。
防止地震再把玻璃震倒,江邺弄来几块巨石抵挡在后面,确认没有遗漏才放心退回屋子里。
这一场雨,下得天地黯然失色,雨雾中,电闪雷鸣。
白又白看雨势越来越大,怀疑这里的排水系统能不能扛得住,天上忽然砸下冰雹。
高烽盯得仔细,立刻发现区别,“好像不是酸雨了,普通雨水。”
面前有块脑袋大的石头,酸雨哗啦啦砸下来腐蚀了小半边,然而没多久,腐蚀速度渐渐减缓,直到停止。
高烽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刺鼻气味已经消失,是雨水的腥气和泥土的味道。
再看远处,只有淡淡酸雾,很快也要散开。
白又白松了一口气,丢掉手里毛巾。
味道太冲了,熏得眼睛鼻子都不舒服。
但现在还不是放心的时候,只要雨不停,酸雨还有可能卷土重来。
好一点的是,地震停了。
等余震也停了的时候,雨水还在继续,白又白招呼大家回屋休息准备晚饭。
睡觉是睡不着了,冰雹乒乒乓乓砸个不停,吵得耳朵疼。
几人围坐在客厅,中间摆着小火炉,咕嘟咕嘟煮着奶茶,香甜热气填满空间。
这时,外面又传来几声大喇叭。
白树爬起来贴在窗边听了一耳朵,“好像在通知受伤的人去医疗区。”
“喇叭里还说,李家捐赠了三百箱纱布和碘伏。”
“等等,我再听听……哦,说是水源污染,各区轮流去领生活用水。”
白树还想再听,忽然嘶了一声,摸着耳朵揉了两下。
“外面好冷啊,冻得耳朵疼。”白树嘟囔一声,指尖摸向窗沿,“嚯,好冰,难怪煮着茶都不觉得热。”
Z城气候忽冷忽热,别看大太阳晒着,体感温度能在20左右算不错了,现在没了太阳,阴雨连绵,温度更低,体感最高在10度左右。
白又白伸出手去外面感受,再测了一次温度,“降温了,现在才5度。”
白树闻言,赶紧去仓库抱来几床毯子分给大家。
“我们不能这么倒霉吧,在Z城都没享受几天,又大降温。”孟潇湘忍不住抱怨。
路上面临极热,虽然有空调,但避免不了晒,到Z城才住下,又是酸雨又是降温,还伴随地震。
白又白安慰他们:“别担心,以后还有更惨的呢。”
孟潇湘噎住,无话可说。
密集雨声敲打钢化玻璃,规律的白噪音唤醒了大家的困倦,抱着毯子,脑袋一点一点。
白又白忘记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已经是七八小时之后。
彼时雨停了,太阳热烈的照耀着。
那一场雨只有潮湿土地能证明。
高烽醒得早,和江邺配合搭建不锈钢框架。
这会不能想着会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院墙和地势买得这间院子,墙塌了,他们白花钱。
不仅要护住院墙,集成房屋顶部也要改造一下,都是事情。
白又白帮不上忙,决定和白树孟潇湘一起,带上东西去找赵师兄。
车子开出111号院子,别墅区已经听不见哭嚎的声音,白树左右张望,唏嘘叹气。
“真可怕,有几间院墙都塌了,你们看前面的平房,好多人在补窟窿呢。”
白树对这场雨的认知仅限自家,没想到出门后看到另一番景象,整个人情绪都低沉下来。
这还只是房子的损失,幸存者不知道有多少伤亡。
正走神,车子拐上主路,白树看到了更多。
“姐,你看那边,好多车子排队呢,还有侧边那条路,地上躺了好多人。出什么事了?”
孟潇湘按下车窗,伸出头瞄两眼,“我看到了,车子排队是等人修补呢,你看,出来的车子都打了补丁,排队的车子腐蚀得只剩下框架了。”
白树忍不住吐槽:“卧槽,这么严重?咱们家什么损失没有,我以为外面也差不多,这哪是酸雨啊,下的是硫酸吧。”
孟潇湘又去看人群聚集的方向,“那里是去医疗区的,旁边竖了块板子呢。”
白树这才注意到,排队的幸存者大多拿着什么东西包裹着头或脸,要不就是按着手,哼哼唧唧。
“后来不是下雨了吗?他们站雨里冲冲,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白又白:“应该是怕吧,都是淋了酸雨受伤的,谁没事去找罪受,再说了,现在的雨未必干净,回头和伤口接触,不知道要感染什么细菌。”
白树闷闷的哦了一声。
白又白突然问:“咱们有准备钢化玻璃吗?”
她问得是给赵师兄带的物资。
白树点头:“有,江邺哥看我们要出门,临时塞来好十块四平米左右的玻璃,包得严严实实。”
白又白放心了,加速离开别墅区。
不得不说,别墅区情况比其他几个区域好得多,至少看着井然有序。
一出别墅区范围,到处乱糟糟,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周围全是人,大家一窝蜂地涌过去,要求治疗要求干净水源。
医护本就不多,一顶帐篷一个人守着已经了不得,旁边就算有执勤巡逻队也不能控制场面。
白树想说点什么,可看到幸存者满脸灼烧腐烂的痕迹,旁边地上躺了十几个毁容、失去行动能力的幸存者,白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呢。”他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