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然和江沅滟在土地庙前转了一圈,梅凌然很快发现其中玄机。
他道:“这庙外面看着很小,实则里面内有乾坤,这种手法从前在宫里便有了,为了安全起见,许多殿中都修有暗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开关就在这里。”
梅凌然走进土地庙中,他目光在土地公供桌上寻找着,最后定格在土地公泥像上。
他伸出手,轻拧了一下,随即,供桌后面的石墙朝着两边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张警戒的脸。
江沅滟目光一怔,没想到村民们居然躲在这里。
暗室里有十几个村民,他们手中拿着镰刀和斧头的,当暗室门打开那一瞬间,他们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是眼前的梅凌然和江沅滟看着属实不像是蛮族人。
“是蛮人吗?”
“看着不像。”
“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不知道。”
十几个村民们警惕又小声的议论着,里面有老人也有孩子,成年人则站在最前面,目光戒备的瞪着梅凌然和江沅滟。
梅凌然道:“各位,我是大邺汝南侯府世子,并非蛮人,这位是在下的内人。”
村民们听到他的话,并未放下警惕,其中一位国字脸男人反问道:“你们如何证明你们的身份?”
梅凌然和江沅滟对视一眼,这里人警戒心如此强,想必从前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两人正思索之际,村民那头发出了一声惨叫。
“不好了,张家媳妇要生了。”
“这……她不是今日生的啊,怎么突然就发作了?”
“可有是受到惊吓了,快去找闵先生。”
“闵先生不在啊。”
“那现在怎么办?张家媳妇的胎本就不正,若是闵先生不在,只怕她这一胎要难产了啊!”
正在村民们焦急时,江沅滟上前几步,道:“你们将人抬起出来,男人出去,留下两个生过孩子的妇人,其他的交给我。”
“你是……”村民中一位长者问道。
江沅滟:“我是一位大夫。”
听到江沅滟说自己是大夫时,村民们脸上纷纷浮起笑意。
“太好了,是大夫,张家媳妇有救了。”
“快,快,咱们就按照大夫说得对。”
十几个村民异常团结,他们纷纷从暗室里涌出,又听从了江沅滟的指挥,留下了两个能干的妇人。
江沅滟:“让外面的人烧热水,准备剪刀,油灯,干净的布……”
一番吩咐,那两个妇人也忙碌了起来。
张家媳妇躺在地上,嘴里痛苦的呻吟着,她人极瘦,一双眼里充满着恐惧。
江沅滟蹲在她面前,轻声道:“别怕,我会让你和你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她的声音轻柔坚定,正在痛苦中的妇人听到后,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此时的江沅滟并不知道,她身上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外面的村民们并没有离去,他们全都焦急的等着。
其中,一位花白头发的长者问道:“年轻人,你真是汝南侯世子吗?”
梅凌然道:“如假包换。”
长者轻叹一口气,道:“是不是朝廷派你来的?这么多年了,宫里终于来人找我们了吗?”
梅凌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对方又道:“果然,当初我们选择在这里建村就是错误的,不仅被蛮族人惦记,就连朝廷也未曾放过我们。”
“老朽别无所求,若是朝廷真要发落我们,我们这十几口人,只希望您大慈大悲,留下我们村里这几个幼子的性命。”
梅凌然看向村民们,那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悲哀和警惕,他们双手紧握武器,目光中有种拼死一搏的决然,而其中几个孩童,虽然年龄小,却是不甘示弱的瞪向他。
长者道:“还有里面张家媳妇的孩子,上个月,张家的为了保护咱们村子,他与蛮人抗斗,最后被蛮族人杀死了,是我没用,保护不了大家……”
说到伤心处,长者流下了眼泪。
梅凌然道:“老人家,我并非朝廷派来的。”
长者目光诧异,“你不是朝廷派来的?那你怎会来这里?我们这村子,除了蛮人之外,几十年了从未有外人踏入过。”
“说来话长,我也是被蛮人逼至此处。”
“你……”长者满脸惊讶,“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汝南侯世子梅凌然,亦是梅家军的将领,蛮人与我们大邺这些年本就水火不容,我在此处,正是为了保护西宁百姓的安危。”
长者听到梅凌然的话,激动的一把抓住梅凌然的手。
“是你,我想起了,这么多年了,闵先生要等的人就是你。”
梅凌然目露诧异,“闵先生?”
“是。闵先生出去了,等他回来了,一定很高兴见到你,太好了,我们原本以为一的是蛮族人,所以全都躲起来了。没想到,天保佑,来的居然是你。”
长者话音一落,那边的村民们也跟着高兴起来。
方才紧张焦急的气氛也随之而散。
梅凌然问道:“老人家,闵先生是谁?”
“他是咱们这里的智者,正是因为他,咱们这些年才能平安活下来。”
说曹操,曹操到。
那边有人高喊了一声,“闵先生回来了。”
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中年男人穿过人群里走到了梅凌然跟前。
他朝着梅凌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居然有几分慈祥的感觉,他的目光看着梅凌然,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
梅凌然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目光微震。
这个男人,看着居然有几分眼熟。
正在他想着在何处见过时,庙内张家媳妇一声痛苦嘶喊,随后,一声胎儿的啼哭声响起。
“太好了,张家媳妇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