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聿终于松开手,让她离开。
梁书韵心情烦透。
她知道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
她们再纠缠不清,可能真会出事。
医院的走廊里,赵卫卿穿着风衣,倚靠在墙边,等她出来。
他最近瘦了。
原先裁剪合身的风衣,穿在他身上,稍微显得有些大。
她一出来,赵卫卿张开风衣,就把她包裹在衣服里面。
他们两人共穿一件风衣。
赵卫卿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今天在里面,有遇到为难的事吗?”
梁书韵从来不把她在病房里的情况,跟赵卫卿细讲。
她只说,她在里面和陈泽聿谈谈话。
她怕她细说,赵卫卿会受不住。
她柔和地笑着,“没遇到为难的事。”
但赵卫卿还是会忍不住猜想,他们在病房里发生的事。
他每每一想到,他不知道他们在病房里说的话,做的动作,他抓心挠肝。
他常常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他没能及早回来。
如果当时去救梁书韵的人是他,那么现在的情形或许不是这样难受。
救他阿韵的人为什么偏偏是陈泽聿。
这让人很难办。
他知道,他的阿韵一定和他一样感到难办。
他亲梁书韵的额头,“没事就好,我们回去。”
回到家里,赵卫卿还是那样火热。
他甚至在客厅里,就无法自控。
他说:“阿韵,老婆,可不可以不为他心软。”
“老婆,不爱他好不好?只爱我,好不好?”
“老婆,我怕你心里开始有他。”
“老婆,不要在心里有他,好不好?”
赵卫卿一边说着话,一边亲她。
梁书韵只感到所有地方都失控,她心跳加快,脑袋晕胀。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她已经不知道。
尤其是,她接触他如炬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她如同上了他船的鱼。鱼的感受由船掌控。
赵卫卿次次都问她,“老婆,不要为他心软,好不好?”
他是害怕的,焦躁的,不安的。
梁书韵最后不知道她该何去何从,迷糊的她下意识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一睡,时间过去许久。
而医院病房里头,梁书韵走后,蒋孔繁对着照镜子的陈泽聿,“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陈泽聿面无表情,“你不懂,阿韵她心疼我,阿韵吃这一套。”
“只要我软一点地求,阿韵她会满足我。”
蒋孔繁不赞同,“你是陈家庄园堂堂第三子,现在低声下气求爱,真的很不好。”
“求来的爱,真有用?”
陈泽聿瞪大眼睛,有些吃惊,“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能求来的爱也是爱。为什么没用。”
“如果阿韵心里没你,你想求还求不来。”
“我求她什么,她都答应我,证明她心里有我。”
“我无非是加把劲儿,多增进我和她的感情。”
“终有一天,我和阿韵会结婚,你就等着准备份子钱。”
蒋孔繁皱眉,“难道不记得事情的你,没想过你和她之间的空白记忆,可能有别人出现过?”
“比如,你空白的记忆是她和别人的过去。”
“或者更狠一点,她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对象,妻子。”
陈泽聿把镜子砸到地上,“不是,不可能!”
“阿韵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女朋友,妻子!”
“她是我的女朋友,老婆!”
陈泽聿突然心情激动,他有些眩晕。
那股窒息感再度袭来。
他扶着额,忍住眩晕,“你别咒我。”
“我不会让她嫁给别人。”
“她心里有我。”
“即便她和别人结婚了,我也会把她抢过来。”
“她如果和别人在一起了,那就让他们分手。”
“她如果和别人结婚了,那就让他们离婚。”
陈泽聿莫名心慌,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努力挥去脑中的熟悉感。
不会,他不会经历过这些。
他的阿韵那么好,他叫她不要欺负他,她还会给他道歉。
她的阿韵怎么可能做出让他伤心的事。
他的阿韵,心疼他,迁就他,不舍得让他难过。
她给他抱的时候,他最心安。
他和他的阿韵,一定是最幸福的恋人。
他打断蒋孔繁的联想,“你不要刺激我。我不会受你刺激。”
“我的阿韵,不会让我难过。我的阿韵,对我很特别。”
“你看我俩的名字,阿韵,阿聿,多么像,多么般配。”
“没有比我们更般配的情侣。”
“我等她傍晚到,我一定要让她和我一起回庄园。”
“无论用什么手段,求也好,软磨硬泡也罢,我都要让她心软,心疼我,跟我一起回去。”
只要回到庄园,他再设法和他的阿韵,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再生两三个孩子。阿韵不会离开他和孩子。
有了孩子,就有捆绑住阿韵的绳索。
阿韵不会飞走。
蒋孔繁皱着眉,“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泽聿很生气,“那你告诉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蒋孔繁叹气,“或许,你可以试试没有梁小姐的日子?”
陈泽聿震惊,“我为什么要试?阿韵本就是我对象,她爱我,我也爱她。”
“我不会没苦硬吃,非要试没有她的日子。”
蒋孔繁蹙眉,“我说的是,假如她不是你女朋友。”
陈泽聿阻止他,“孔繁不要说了,这有这种假设。”
“这种假设,简直要我的命。”
“你不如直接拿把刀,抹我的脖子。”
妈的讲不通,一向温文儒雅的蒋孔繁,第一次想爆粗口。
怎么就和这个死脑筋的犟种,讲不通!
还不如以前的陈泽聿!
以前的陈泽聿,至少还死鸭子嘴硬,再伤心也不表现,能自我调节一番。
现在的陈泽聿,简直是个非要要的神经病!
不仅非要要,他还用尽手段。服软服弱无所谓,只要有用就都用上。
陈泽聿已经不是以前的陈泽聿。
时间到傍晚18点,梁书韵没到医院。
蒋孔繁已经回去,病房里只剩陈泽聿和他的秘书陆唯。
陈泽聿给梁书韵打电话,但她没接。
她为什么不接?她被什么事耽误了?
陈泽聿焦躁不安了半个多小时,梁书韵没出现。
但一个拿着她之前所带食盒的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陈泽聿看到了他。
但他没进病房,而是叫陆唯出去,把食盒交给陆唯。
陈泽聿喊住男人,“你是谁,为什么拿着阿韵的食盒,阿韵呢!我女朋友呢!”
赵卫卿在陈泽聿说出梁书韵是他女朋友,他重重地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