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里还是太安静了,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即便二人整日闭门不出,不与旁人交往,麻烦也能找到他们头上,那便让国公府乱起来吧,乱到他们自顾不暇,是不是就没有精力来关注他们了。
当天夜里,左其星再次潜入春山居,迷药放倒了值夜的几个丫鬟婆子,无声无息的将文氏扛了出来。
她没有将文氏带出国公府,而是大摇大摆的将文氏带回了衡庐院,捆上手脚堵住嘴扔进了柴房,自己则是回屋重新睡了个回笼觉。
文氏没多久便清醒了过来,她惊恐的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是谁绑了她?!绑她是要做什么?索要钱财还是有过节寻仇的?谁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国公府来绑她!
问题很多,但文氏心绪大乱,恐惧非常,一时竟是半分也理不清。
与文氏醒来差不多的时辰,春山居守夜的几个丫鬟婆子也醒了,春柳看着自家主子空空如也的床榻,心下一片惊恐,夫人不见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止住刚要溢出的呼喊,转身出去找了王嬷嬷。
王嬷嬷听说之后也是大惊。
“你是说,夫人不见了?”
春柳眨着透出惧色的眸子,点了点头。
“先不要声张。只说夫人病了,别让人进屋。派两个心腹在府里找找,许是夫人只是出去走走。但是,一旦是被人掳走的,那便是关乎到夫人名节的大事,万万不可让别人知道,能瞒一时是一时。”
天光大亮时,左其星醒了。
她慢条斯理的洗漱穿衣吃早饭,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才进了关着文氏的柴房。
文氏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看去,眼中一片惊骇之色。
在看到来人是左其星的时候,她反而是放心了一些。
幸好,幸好不是什么歹人,只是这个不服管教的儿媳妇。想来是前两日的事情让她不满了,要出出气。
料想她再如何,也是不敢杀了婆婆的,而且自己还在府中,便不存在被掳出去名节有失的事。
想到这,她定了定神,在左其星解了她的束缚时,努力摆出一副婆婆姿态,道:“左氏!你是要反了天了不成?竟是在府里对婆母不利!”
左其星笑道:“都成阶下囚了,就少摆点谱吧。”
文氏色厉内荏,瞪着眼睛叫道:“你待如何?你好大的胆子!”
左其星二话没说,走上前踹了她一脚。
“啊!”文氏一声惨呼,这一脚踹在她的腰眼上,疼痛异常。
只这一下,她便再也拿不出婆婆的威风来了。
“嘘……”左其星将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别说话,不然会后悔。”
文氏瘫在地上想要往后退,但退无可退。
她突然觉得这个儿媳妇太过可怕,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定不会再想要去寻她的麻烦,只能有多远离多远,再不与她有半点牵连。
但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晚了。
左其星笑着蹲下,目光与她平视,轻声道:“我请婆母来,主要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她分明是笑着的,看在文氏的眼中,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问。”文氏还是屈服了。
“福康县主是你杀的吗?”左其星开门见山。
“什么?!”文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万万没想到,左其星要问的竟是这样的问题。
都二十年了,你一个新进门的媳妇,怎么会想起问这些?
难道是霍景安指使的?霍景安想要干嘛?!
这一瞬间,文氏身体紧绷,做出防御姿态,目光下移,看向地面,口中说道:“不,我不知道!不是我!”
左其星毫不留情的又给了她一脚:“想好了再说,说不好,今日你是再无法全须全尾的出去了。”
文氏心中怕极了,说话都开始哆嗦,但还是强撑着说道:“真的!真的不是我啊!我一个妾室,我,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主母动手啊。”
“呵,你是个妾室还能扶正呢。”左其星又踹了她两脚:“谁得利就是谁动的手,别跟我在这废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让我满意了,我便放你出去,若是再不说实话,那就来二十道刑罚让你尝个遍,再扒光了扔到永安大街上去。你可想好了,这个后果你能不能承担得起!”
这个后果描述的太可怕了,二十道刑罚会受多少折磨不说,只扒光了扔到闹市区这一条,她整个后半生就毁了,现在所有的生活都将不复存在。
丢了那么大的人,怕是连活都没法活了。
左其星已经作势要来抓她了,文氏惊恐到无以复加。
她知道,这个左其星疯起来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不然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她这个当婆母的绑来,既然能把她绑来,那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等等,等等!我说!”文氏双手抱住自己,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惊惶。
左其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我,我真的没有害夫人。当时,当时我的确是想要夫人流产,我,我曾私下里往夫人的补品中加了红花,可是那些补品虽送到夫人那里,却好似并没有被夫人用过。这些,夫人从前伺候在身边的老人应该都是知道的。”
文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左其星的声音冰冷无情:“继续。”
文氏抹了抹眼泪,道:“但是,夫人虽然没用红花,身体却是弱了下来,随着月份增加,面色渐渐变得惨白,到后来,已经无法下地走动了。”
根据文氏的说法,福康县主在孕期便已经中毒了,到孕晚期,毒发连走路都困难,这与霍景安的情况也算对上了。
“府里可有别的妾室有可能下毒?”左其星问。
文氏想了想,道:“当时府里,连我,连我在内,一共有六个妾室,但剩下几个,都不受宠,想是,想是舞不到夫人面前的。”
左其星又给了她一脚:“再好好想想,除了那几个妾室,府里可还有什么别的有危险的人物?”
说着还去把她的衣领扯开,一阵冷气冲入衣服中,激起满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