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夫妻二人正打算出去消消食,外面突然传来暗卫的信号。
霍景安正了正神色,停住脚步。
这个时候暗卫若是没有大事是不会出现的,他连忙叫人进来。
来人风尘仆仆,发髻蓬乱,一身灰衣短打上面全是褶皱,看着就是赶了急路的。
他几步上前,单膝跪地,对着霍景安行了个大礼,道:“属下办事不利,接云思姑姑来京路上,三次遭遇伏击,属下等带人绕了远路,回来迟了。”
霍景安皱了皱眉头:“如今情况怎么样?人可还安全?”
“云思姑姑已经带回上京,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如今在清心茶肆后院,苏神医已经赶过去救治。暗卫营折损二人,伤九人。”
“可知是什么人动的手?”
“不知,”那暗卫道:“不过看战斗风格,似乎出身行伍。”
霍景安点了点头:“退下吧,受伤的好好安顿。 ”
“是!”
暗卫领命而去。
霍景安在玄机阁的帮助下,查到福康县主生前的大丫鬟云思的去处,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的,谁曾想,只是把人接到上京,便出了这许多波折。
这几乎就是明摆着他母亲的死绝非偶然,而动手之人,必然与凶手脱不开干系。
并且,他们正在观察着他的动向!
原本计划的云思到京时间应是六七日前,到了时候却还是没见到人,霍景安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测,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去看看吧。”
左其星说着便站了起来,这件事,事关重大,云思极有可能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绝对不能让她死了。
夫妇二人很快动身,往清心茶肆赶去。
清心茶肆中,云思苍白着一张脸,双目紧闭躺在厢房的床上,她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满面沧桑,看着便知这些年在外面过得不好。
苏神医正极力救治,往云思身上下针,他的脸上已经流下了汗水。
“怎么样?”霍景安等苏神医空档时问道。
苏神医摇了摇头:“伤及心脉,恐有性命之危。”
先前暗卫便说,能带回来,全凭参片吊着一口气,但现在看来,凶险万分。
床榻上的云思面白如纸,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
“让我看看,”左其星走上前,站在苏神医身侧。
医神医对她的能耐多少有些猜测,像霍景安那样已经毒入骨髓的,她都能有办法压制住,可见其医术之精湛。
此时左其星站出来,他立刻向旁边让了让,为左其星留出空档来。
左其星伸手握住云思的手腕,一缕精纯的木系异能带着生机,顺着手腕流入她的体内,聚拢在受损的心脉上,缓缓修复着。
过了一炷香时间,左其星收回了手。
躺在床上的云思虽然还是没有醒来,但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好转了几分。
苏神医激动万分,立刻上前重新把脉,发现刚才还命悬一线的人,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下来。
“快,把我刚才煎的药端上来!”
此时的苏神医已经沉浸在救人的兴奋情绪之中,他不便多问自家女主子用了什么法子,但心中对霍景安娶的这位妻子,可是认可的不得了。
没办法,有什么能比救活一个将死之人更能征服一名医者的?特别是连他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
云思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敌在暗处,不得不防。
当夜,霍景安与左其星都没有回府,双双住在了清心茶肆。
就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夜里果然迎来了一波刺杀。
约摸三十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突然出现,齐齐朝着院内攻来。
然而霍景安早已做了部署,两排弓箭手早已经准备就位,只等着刺客到来。
若是突破箭阵进了院里,还有设好的埋伏,尖刺木桩,兽夹套索,以及更多的暗卫。
左其星也混迹在弓箭手当中,冷箭放得十分过瘾。
回到上京城后,这些人再也不是在路上那样弱势,被着追着打,反而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瓮中捉鳖。
这些刺客是接了死令来的,完全没有回头路,只不要命的往前冲,最终全军覆没。
那些受伤没死的,也咬破了口中的毒药,自绝当下,最终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左其星走出来,挨个用脚踢了踢,安排人对他们进行搜身和全面检查。
“不要紧,”霍景安一边安排人收拾一地的死尸,一边同左其星说道:“京城有这样的人员调动,瞒不过玄机阁的眼睛,就算没留活口也没什么妨碍。”
左其星哪里是在忧心有没有活口的事,她如今想的是,这又是一个新的目标,是个很不错的发财的机会。
她只觉得,自己的空间,已经蠢蠢欲动了。
尽管这一回的刺客被全灭了,左其星二人还是没有回安国公府,在清心茶肆后院连住了三天。
他们不在的这三天里,安国公府也不太平。
老二支取了公中三万两银子为霍美玉买红珊瑚头面的事被传播开来之后,各院的兄弟妯娌们不管嘴上说不说,心里都不怎么舒服。
老六一惯懦弱,只当不知。
老三本就爱钱,只恨自己是个庶出,没有上前一争的底气。
但原本那些需要去公中支取的银钱却变多了起来,能占的便宜绝不手软。
反正这个家的规矩也就那样,你们都可以用三万两买首饰了,我们三百二百两的,定是不会计较的吧。
令人没想到的是,与霍忠国一母同胞的霍子原竟也表现出了不满。
第二日霍忠国到催烈院看他时,霍子原开口便是一句:“如今这国公府,可真真是二哥的囊中之物了。”
“五弟说的什么话!”霍忠国皱眉反驳,对他如此阴阳怪气的语气极为不满。
“我说什么话?我一个废人还能说什么话!”霍子原如今手边已经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扔了,只说话越发难听:“二哥好大的手笔,出手就是三万三千两,可你的亲弟弟如今瘫在床上,也没见你拿出三万两来找个好大夫为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