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在肩上的不一定是责任。
背后捅人的也不一定是刀子。
一想到朝廷大军开过来,钟相就卸下肩膀扛着的非责任,贪婪到近乎恶狠狠地蹂躏着侍女,狰狞质问:“朕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朕能走到对岸吗?!”
“等...等一下......”
侍女有些慌乱,想要说什么,却又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你在找什么?!”
钟相愈发凶狠。
“啊!不找了,不找了......”
侍女神色凄苦,近乎哀求:“呃啊......陛下饶命!”
“朕让你局你就局,你怎么这么贱啊?!现在知道朕的厉害,开始求饶了?”
钟相双手上移,掐住侍女的脖颈,面目狰狞道:“朕让你回答问题,回答!回答!回答问题!!!”
看着翻白眼的侍女,钟相双手青筋暴起,愈发用力,却是忽然打了个冷颤,像是抽筋起来。
侍女终于能够喘气,缓和了片刻,眼见钟相斜斜地瘫倒在床榻上,连忙一推,bo地起身,抓起衣服就跑了。
当值的太监,发现侍女神色慌乱,下意识地朝内宅走来,见到钟相口歪眼斜,流了许多口水,知道这是中风了。
“太医!太医!”
其实哪有什么太医,就是个赤脚医生。
就连他这个太监,也是早年自阉打算入宫混口饭吃,哪想到人家不收,新朝大明皇帝又公开下旨禁止民间自阉,且也不收。
他到处游走,遇到了传教的钟相,一来二去,便在钟相这里扎了根,如今也做到了这三进大皇宫的总管。
太医很快赶来,一番忙活,总算是把钟相救了回来,可嘴歪眼斜,明显没办法正常处理事情了。
只能由太子钟子昂监国。
“怎么弄的?我爹辛苦了半辈子,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如何就得了中风?”
走出内宅,钟子昂眉头紧皱,总觉得有刁民想要害他们父子。
“陛下是纵欲过度,情绪过于激烈,加上年轻时受过风寒,呃......”
太医不好细说了。
“赏五百文钱,去吧。”
钟子昂摆摆手,看向了大内总管太监,后者连忙点头,“今日陛下是比较激动,宠幸不停。”
“都有哪个宫女侍女?”
钟子昂眉头倒竖:“拉出去杀了,给俺父皇冲冲喜。”
“......都有。”
老太监无奈拱手。
“……”
钟子昂一愣,心道这老爹也太能作了,无奈一摆手:“蒜鸟蒜鸟,让她们好生伺候陛下就是。”
“喏。”
钟子昂不再理会老太监,匆匆出了皇宫,回到太子东宫,可人的湘西太子妃刚沐浴过,换上了特色衣服,裸露着肩膀和大腿,香香嫩嫩的,让钟子昂心动不已。
忽然想到老爹的情况,钟子昂硬生生忍住了,推脱事情太多,只是回来看看。
也不管二八年华的小太子妃委屈吧啦的样子,当即令人开船,开始巡视各个水寨。
两湖地区绝不是小地盘,此番起事便已占据七州十九县。
且在“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中,官府、商贾、地主、士子、和尚、道士等等,只要比佃户有钱有势的,全都杀了个干净(投降除外)。
大首领杨钦、刘衡、金琮、刘诜、黄佐等,都变成了寨主或者知寨,把守各地水寨。
据守洞庭湖,兵农相兼,陆耕水战,巧旋疑兵,以车船优势进行周旋,尽管都是可以放心的老人,但也不得不进行巡视,发出赏赐,安抚人心。
……
且说,得了太原郡王封赏的韩世忠,扎着金腰带,可谓志得意满。
从十六岁开始当兵吃军饷,如今已经年过四十,拿到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郡王身份,除了感谢当今官家的厚爱,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哪怕已经做了郡王,韩世忠身上那种老西军的吃喝嫖赌的传统却没放下,而且也想要个女人了。
自从浑家病死之后,韩世忠就一直靠租赁落魄富户的妻妾为生。
可现在毕竟是郡王了,官家又禁止典当妻妾,他总不能领头违反。
“这回干的不错,不愧是咱的心腹爱将。”
韩世忠拍了拍身旁的王胜肩膀:“以后你肯定能去做主帅,好好干,来年哥给你娶个嫂子。”
“多谢五哥,我一定好好干!”
王胜这回也升了官职的,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做郡王麾下的主帅。
毕竟官家几乎不可能在郡王这边横刀夺爱。
韩世忠也脱离了大军,只带几个亲随,宛如老虎般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
以前他根本没有这种想法,感觉一切都挺无所谓的,如今是郡王了,食邑和封地那都是有规格的,自然不可能跟从前一样。
尤其是心态的改变非常之大,这大概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意思了。
“看那一排排窑洞,颇有......”
韩世忠本想甩几句词,据说官家还送了耶律大石一首好汉歌的,自己也不能落后啊。
可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憋了半天居然没说出想要表达的东西来。
王胜几个老部将,笑又不敢笑,接话又接不上,顿觉自己似乎也有些落后了。
“嗖——”
恰在此时,一支箭矢骤然飞射而出,钉在了窑洞的门上,入木三寸之深。
“是金人重箭!”
王胜当即摘下马鞍盾牌,策马护在郡王身前,同时也摘下铁胎弓,严阵以待。
其余老部将已经策马朝箭矢飞来方向奔去。
金人重箭哪怕是以铁胎弓抛射,射程都要比自己的马弓近了一些,这说明敌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注意,都他娘的注意防护!”
韩世忠也摘下了他的铁胎弓,“都刚刚升官拿了赏赐,到家门口了可别出事。”
“郡王且安心,一支箭而已,说明人不多。”
王胜持盾催马,绕道而行,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土丘之后,探头一看,却是一愣,下意识摆摆手。
韩世忠和几个老部将也谨慎地策马而来,只看一眼,也都愣住了。
下方几个金兵和西夏兵,仿佛乞丐一般,缩在一个破院子里,对面一人以窑洞外的墙为遮挡,持弓堵住了这些逃兵。
而且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