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攸宁震惊的盯着走向自己的女子,怎么可能?大长公主怎么可能是沅芷?
在叶攸宁惊愕的注视下,云乐缓步走到了书案前。
她伸手拿起桌上那首《赋春兰》看了一眼,唇角微勾。
“这是江少夫人所作?”
叶攸宁下意识攥紧了双手,对上云乐的目光时莫名有些心虚。
“回禀长公主,是臣妇所作!”
转念想,就算她是长公主又如何?
这首诗是自己借用前世古人创作的,就算云乐再如何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知道这首诗的来历。
云乐挑眉:“哦?可是你当场所作?”
一旁的靖安王插话道:“长公主,这首诗的确是江少夫人现场所作,而且是七步成诗。”
云乐轻哂一声,将那首诗随意的放在了书案上,随即径直走到殿前向云澹和苏太后行礼。
“云乐参见皇兄,参见母后!”
云澹朝她微微一笑:“怎么来的这么晚?可是有事耽搁了?”
云乐道:“昨日抓了几条野狗,今日剥皮抽骨想着待会儿送上来供在座的各位享用一番。”
听到云乐这番话,在场的官员们神色各异。
什么野狗还需要长公主亲自上手?这明摆着就是另有深意啊。
隐隐有一股不安是怎么回事?
苏太后眸色微沉,神情不悦道:“云乐,这场洗尘宴是你皇兄为你精心设下的,你身为今日的主角怎可来的这么晚?”
云乐眉梢轻扬,眉眼间透着几分桀骜。
“母后说的是,实在是这几只野狗牙尖嘴利,云乐可是好一番折腾才将它们那嘴獠牙拔除干净,本也是想让各位能及时尝个新鲜,等那野狗肉送来了,儿臣定当把最肥美的一只送到母后面前。”
对上云乐似笑非笑的眸子,苏太后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眼风一转,云乐朝云澹看去。
“皇兄,刚刚看到江少夫人七步成诗,臣妹突然想到生母西林将军,她的遗物中曾留下一本手抄书籍,西林将军曾说这些诗作皆是出自一些隐士大家之手,今日臣妹偏巧将这本书也带来了。”
话落,云乐拍了一下手掌,殿外的小太监立刻捧着一本书籍走了进来。
云乐将书籍接过去,移步走到云澹面前。
“皇兄请过目。”
云澹对上云乐眸子里的一抹狡黠,心领神会的接了过去,手指按在云乐故意翻开的书角,缓缓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随即一道冷冽的寒光射向叶攸宁。
“江少夫人,今日这首《赋春兰》真的是你当场所作?”
叶攸宁心口猛然一震,对上云澹质问的目光,双手紧张的攥起身侧的衣裙。
“回禀陛下,刚刚是您提出以春兰为题,臣妇当着众人的面当场所作的,这还岂能有假?”
云澹举起手中书籍道:“那为何你刚刚在大殿上所作的诗会出现在这本书籍里?上面可清晰的记录了创作此诗的人乃是一个叫苏轼的人,且这本书是西林将军亲笔所写,距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叶攸宁神色大惊:“怎么可能?”
难道云乐的母亲西林将军也是一位穿越者?
云澹冷声道:“不仅如此,你那首名动京城的《清平调》乃是一位叫李白的先辈所作,西林将军这本摘录中记载的清清楚楚,你还有何话说?哼!好一个汴京第一才女!好一个旷世奇才!原不知你竟是如此欺世盗名之辈!”
“让本王瞧瞧!”
靖安王像个显眼包,麻溜起身走到云澹身边,将那本手抄录拿到了自己手里。
他快速翻看了起来,眼睛越瞪越大。
“哎呀,本王曾有幸与西林将军有过书信来往,本王可以证实这本手抄录的确是出自西林将军之手。江少夫人你糊涂啊,自己没有经世之才不丢人,可你偷盗别人的诗词来蒙骗众人就着实过分了。”
这时姚禾冷嗤一声:“本郡主早就怀疑她那些诗作都是盗取别人的。”
靖安王挑眉看向自家闺女:“哦?禾儿具体说说。”
姚禾鄙夷的朝叶攸宁瞥了一眼:“虽然本郡主不会作诗但不代表本郡主不懂欣赏,每个诗作大家所创作的诗句中都有很强的个人特色,可江少夫人创作的那些诗句有的性子放荡不羁,有的又觉得沉稳内敛如耄耋老者,即便我这种不懂作诗的人都能品出不同来,竟然还有如此多文豪大师们被哄骗的团团转,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喝多了假酒烧坏了脑子。”
姚禾素来说话耿直,可今日这番话却说到了重点。
靖安王勾唇一笑:“还是我闺女看的通透,为父险些就被骗了。”
云乐看向这对戏精父女,靖安王与母亲是至交好友,他们在文学上颇具共鸣,母亲从那个世界带来的文化、诗作靖安王都有接触,他又岂会不知叶攸宁是盗窃别人的成果?
靖安王故意将叶攸宁捧到殿前,她之前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狼狈,从云端跌入地狱的过程才最诛心。
周围人听后似乎恍然大悟。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如今想来还真是昭阳郡主所说这般,这江少夫人可真是寡廉鲜耻、沽名钓誉之徒,枉费我之前还那么崇拜她!”
“呸!盗窃别人的诗作占为己有,踩在别人的肩膀上享受追捧赞誉,也不怕自己德不配位引来灾祸!”
“现在报应不就来了?”
叶攸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周围人的异样眼神以及窃窃私语的嘲讽声仿佛将她架在了烈火上烘烤,从前接受万人敬仰有多么骄傲,此刻被众人唾弃便有多么狼狈。
“不,不是这样的!这些诗作就是我所作,是她!一定是她想污蔑我!”
叶攸宁眼神愤恨的指向云乐:“她根本就不是琼华长公主!她叫沅芷是南安侯府收养的孤女,整个南安侯府的人都认识她,并且我和江亦安大婚当日很多到访的宾客也看到过她的真容。陛下、姑母,你们莫要被她欺骗了啊!”
“够了!”
“啪!”
江亦安上前一巴掌将叶攸宁扇倒在地,淬了冰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她。
“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叶攸宁捂着被打的脸,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打我?江亦安,你这个混蛋!渣男!”叶攸宁站起身疯了似的捶打撕扯江亦安的衣领,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江亦安的忍耐到达了极限,狠狠将叶攸宁推了出去。
“这里是皇宫,你要发疯就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