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螃蟹虽然丢了一边蟹腿,但是毕竟本体这么大,另一边蟹腿加上两个小钳子里面的肉也很多了。海蟹不怎么吃蟹黄,而且似乎之前那个白色生物带走了大多数螃蟹的营养,导致这只螃蟹虽然很大,腹部却很空。
把蟹肺和蟹胃剔除,清理掉蟹黄里的一些杂质,把一整个蟹壳扔进大锅里,蟹黄顿时飘散开来。把蟹腿蟹钳蒸十分钟左右,此时再把蟹腿和蟹钳敲开,小心地把一丝一丝雪白的蟹肉挑出来,摆在盘子里像是一丛丛的白雪一样。再过一会儿蟹汤也好了,带着海里特有的咸味以及螃蟹的甜腥混在一起,几乎没有人能抗拒这种美味。
水母的做法更加简单,去掉有毒的毒蛰针,然后再把触手以及水母头切成块或者条状,可以简单烫一下,或者干脆只用清水冲洗掉上面的海水以及脏东西。切成块的水母用酸味的橙子腌拌就会散发出独特的香味,也能进一步提升口感。再加上一些甜味的朗姆酒进行调味,一道清脆爽口的凉拌海蜇就出炉了。
“首先,再次欢迎我们的三位客人。”黛儿举起酒杯,看向乔洛三人。“也要感谢几位拼命战斗,才有这顿大餐。”
“嘣!”
一口大锅被厨师粗鲁地放到了桌上。在黛儿的授意下,螃蟹汤里面还特意加了一些九洲出口的精米,米的清淡香气混合上海货的浓郁腥香,让人不禁流下口水。
“这个凉拌海蜇可能有毒,不过如果中毒了就来找我。”乔洛用酒杯底敲了敲桌子。
“开餐!”
“赞美海神!”
乔洛首先看上了凉拌水母,这只水母很大,但是质地却很细腻,没有那种嚼不动的感觉。轻轻一咬,被软体吸收的橙汁的酸和朗姆酒的甜就落入喉咙,再轻轻一嚼,嘴巴里响起清脆的“呱唧”声,虽然调料没有现实中那么齐全,但是橙汁和酒的组合让这道菜增加了一分野性的自由。
玉子则是看上了那道“螃蟹粥”,里面的米虽然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船上的水气比较足,精米的口感比起一般的米要更加软糯,再加上一口白雪一样的蟹肉,让这道菜的风味更上一层楼。
“喂,给我块面包!”
从桌子另一边飞来一个面包,玉子接住后往螃蟹粥里泡了一下,吸满汤汁的面包一口咬下去,酵母酸涩的口感被咸味冲刷殆尽,剩下的只有发酵后的绵软,像是一口咬在了咸腥的云朵上。汤水被咬合的力道压迫出来,沿着牙齿流到舌根,整个鼻腔仿佛都充满着螃蟹的鲜美。
“我去……这一口。”玉子一边吐气一边摇头,虽然现实里他也吃过不少海鲜,但是这种刚捞出海的新鲜对于他这种内陆人来说冲击力还是足够的,更何况这只螃蟹还是自己打的,吃起来格外有趣。
“乔洛……我好像中毒了。”木塔尔突然跑到乔洛身边,指着自己的嘴角,“这里痒痒的。”
乔洛眯着眼看了一下,木塔尔的嘴角微微发红,上面有一个一个的小小凸起,而且还有向脸部蔓延的迹象。
“你不是中毒,你是海鲜过敏,快别吃了。”乔洛挠挠头,虽然木塔尔成功克服了晕船,但海鲜过敏也是一个槛。“你昨天没吃船上的晚饭吗?”
“没有,从行李里面拿了个大饼。”
“总之你先别吃了,然后观察看看有没有变化,目前看来你的过敏也不是特别严重。”
“好。”木塔尔转过身,突然又扭过头来,“可是这个真的很好吃……”
“命重要还是吃重要?”
木塔尔不回答,只是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兰突然绕过众人,来到了乔洛身边。
“乔洛。”
乔洛感觉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被塞到自己手里,惊讶地看向兰。
“这是鱼胶,鱼人首领给我的。刚刚大家都看着,所以我留着没给你。”
“珍珠能给我,但鱼胶要偷偷给?”
“嗯,这么大的珍珠虽然稀有,但海洋这么大,总是能找到的。”兰看向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鱼胶只有鱼人能够产出,而且产量极少,在陆地上是不可多得的珍贵药材,吸引力可比珍珠大多了。”
“可我是治疗师,好像不太需要这个。”
“不一样,鱼胶的特性是极强的粘合力,用来接断掉的肢体非常合适。”兰若有似无地看向乔洛的右侧,“一半左右的海员都有肢体残缺的问题,鱼胶能让他们少受接续假肢的痛苦,珍珠可做不到。”
乔洛点了点头,向兰投去了感谢的眼神。
“不用谢我。”兰笑了笑,“你是恰丽卡女士的贵客,身份肯定也不低。而且我刚刚和黛儿说过,她也同意我把这个鱼胶留给你,可别以为我是什么圣人。”
“不会。”乔洛也笑了起来,“以后互相照应,我过段时间可能还得坐趟你们的船。”
“随时欢迎,干杯!”
“干杯!”
好不容易从宿醉中醒过来的船员又倒了下去,对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体验。海上的航程往往枯燥无聊,吃喝更是没什么新意,连喝杯酒都得经过船长同意。这两天不仅喝爽了(乔洛把刚刚那顿酒也包了),还吃到了鲜美的海货。别看兰黛号整天在海上行驶,归根结底这不是艘渔船,航行过程中并不会停下来捕鱼之类的,所以海员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干粮或者肉干之类的腌制食物。
“我们有点醉了,先回房间了。”乔洛向兰和黛儿抬了抬酒杯,示意自己和玉子先行离席,其实主要是为了下线吃中午饭,刚刚那一顿吃得虽然很爽,但其实都只是味觉体验,并不能饱腹,只会让他们更饿。
“你说他们俩是不是?”黛儿看向兰。
“你觉得他们像吗?”
“不像……我和我前女友可不这样。”
“前男友呢?”
“也不这样。”
“他们确实是过命的同伴。”兰笑了笑,“刚刚在水下,我可看得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