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县县城,城门口处。
一大早,许多得到消息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这里。
也有的人,在收拾好家当之后,来到城门口,得知消息后选择停下来观望的。
不多时,黑压压的人群出现在视线之内。
“快看,那些是不是俘虏?”
有人惊呼道。
“卧槽,怎么那么多马?
俺在清水县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马!”
只远远望去,只见一排排高大威猛的战马上,稳稳地骑坐着一个个英姿飒爽、身姿挺拔的人民军士兵。
而每一匹战马的身后,都拖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这根绳子上紧紧绑着一串串垂头丧气的俘虏,每个串儿上都整整齐齐地跟着五名俘虏。
这些俘虏们垂头丧气,面容憔悴,脚步蹒跚地跟在马后艰难前行。
再往后看,还有数千匹同样雄壮的马匹,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马背上却是空空如也,没有骑手的身影。
此情此景,不言而喻,那些原本应该驾驭这些战马的人,此时应是埋在了鹰嘴崖下。
“一……二……三……”此时,俘虏们被绳子像串糖葫芦一样一串串地押解着缓缓走进城门。
在城门口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望,并开始兴致勃勃地数起人数来。
“两千五百九十六……两千五……”随着数字不断增加,人群中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唉!这数量好像不太对啊,我昨天看报纸上说这次敌军可是派了足足五千人前来攻打咱们呢,可现在这些俘虏怎么才只有两千多人啊?
难道其他的都跑掉啦?”这个人一边挠着头,一边疑惑不解地大声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声。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咋滴,你以为打仗跟过家家似的啊?
哪有不死人的战争?你要是觉得容易,那你来统率军队好了。”
另一个老者也附和道:
“就是嘛,总共也就五千人马,打这么一场激烈的硬仗下来,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折损的呀。
谁能保证自己能够毫发无损地将所有敌军全都俘虏过来呢?
你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继续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
俘虏全部进城之后,接着后面的便是被秦羽抓来当炮灰的百姓。
他们的家乡虽然不在清水县,但是来了就是清水人。
沈青青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干脆就让他们全部在清水县落户。
于是让王铜蛋押送俘虏的同时,顺便把这些百姓一起带上。
“咦,你们快看啊!这些人看着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俘虏呢,反倒更像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呀!”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了这样一声惊呼。
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些人,果然发现他们身上并未有任何绑缚的痕迹,甚至有些人还能够彼此相互搀扶着缓缓地跟在队伍的后方前行。
就在这时,一个看似知晓内情的人开口说道:“没错,诸位有所不知,其实他们确实就是些普通百姓而已。
据我所知,这些可怜之人都是被那朝廷的军队强行抓来,用以攻打咱们这清水县的。”
说话之人正是沈青青事先安排好的托儿,他恰到好处地站出来为众人进行了解释和说明。
听到这话,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什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难不成昨日报纸上所报道的都是真实情况吗?朝廷的天兵怎会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啊!”
有人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地质问道。
另一个人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其中缘由,接着说道:
“我又如何晓得真相究竟怎样呢?还是先看看明日的报纸上面怎么讲吧。
再者说了,既然这些人如今已经进了城,如果各位实在心中好奇得紧,大可以寻个合适的时机上前去询问一番嘛。”
实际上,根本无需清水县的民众主动前去打听和问询。
因为早在那些幸运获救的百姓踏入城门的那一刹那间,清水报社的记者们便已如潮水般涌上前去,开始对他们逐个展开深入而细致的访问。
“您好!能否请您讲讲为何流落至我们清水县的呢?”一名记者满脸关切地问道。
另一位记者也紧接着发问:“,你好,请问能说一说,朝廷的军队为什么会抓捕你们吗?”
还有一名记者更是毫不避讳地追问道:“您好,传闻中朝廷军队在前来此地的路途之上,四处强抢良家妇女之事是否属实呢?”
面对记者们连珠炮似的提问,这些劫后余生的百姓们起初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但渐渐地,他们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所遭遇的种种悲惨经历一一道出。
丘八们是如何去他们村里掳掠女子的,第二天又是如何把他们抓到阵前。
接着又是如何强迫他们攻城,最后人民军又是如何巧施妙计把他们救下,并将朝廷军队给俘虏的。
被采访到的百姓,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清楚楚。
看着他们讲述的声泪俱下,清水县的百姓大多数人都相信了。
而随着这些真相被逐一揭示并得到证实,原本在百姓心目中高高在上、代表着公平正义的朝廷形象。
开始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直至彻底坍塌。
同时,许多人心中都暗暗对比,无论是越王还是朝廷,都从来没有把老百姓当成人过,对他们来说,老百姓就是盛世牛马,乱世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