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德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秦时泽,轻咳一声,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开口道:“那个……你别生气。我叔他就是脾气急了点,没别的意思。”
秦时泽依旧闭着眼睛,对张天德的话毫无反应。张天德无奈地挠挠头,额角微微渗出一丝细汗,继续说道:“你看,咱们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叔他刚从医院出来,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见秦时泽还是没有反应,张天德轻叹一口气,满脸愁绪。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我知道今天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但我叔他非要来,我也没办法,要不这样,等他气消了,我让他给你道个歉?”
这时,秦时泽微微睁开眼睛,那眼神如寒潭,只淡淡地看了张天德一眼,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不悦。
张天德连忙说道:“别生气了嘛,大不了我以后多做些家务,补偿你。”
秦时泽重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张天德,张天德知道他这是还在生气,但也没办法,只能先让他冷静冷静。
他缓缓站起身,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回到另一间卧室,张叔正坐在床上,铁着脸,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锁。张天德走过去,缓缓坐在张叔旁边,轻声说道:“叔,你也别生气了。人家也没做错什么,是你先态度不好的。”
张叔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我就看他不顺眼,一点礼貌都没有。”
张天德无奈地说道:“叔,人家本来就怕生,你这样一闹,他肯定更不自在了。咱们现在住在人家家里,就得尊重人家。”
张叔沉默了一会儿,嘴唇紧抿,说道:“那也不能这么没规矩。”
张天德说道:“好了好了,叔,咱们以后注意点就是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合适的房子,尽快搬出去,也省得给人家添麻烦。”
张叔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好不容易两边都安抚好了,张天德长舒一口气,正打算出去。刚站起身,张叔就一把拦下他了。
张叔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满,“你去哪,这不是有床睡吗?难不成你还想跟他睡?”
张天德连忙摆手,神色有些焦急,“叔,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腿还没好,我晚上睡觉又不老实,老是乱动,很不方便的,而且我平常都睡他那边,这儿就打地铺,你要是觉得热的话我明儿个给你买个风扇去。”
说着,张天德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眼神中满是诚恳,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张叔的腿,语气中带着担忧,“叔,你的腿得好好养着,我可不能再给你添乱了。”
张叔听了张天德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那你也不能总睡人家那边,这像什么话。”
张天德无奈地笑了笑,“叔,你就别操心了,等找到房子咱就搬出去,这段时间就先凑合一下吧。”
说完,张天德轻轻拍了拍张叔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张叔看着张天德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来来回回跑了这么一趟,张天德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又回到房间里,屋内一片漆黑,男人已经把灯灭了。
张天德轻手轻脚地走着,正打算悄悄地爬上床,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去洗澡。”
无论何时何地,男人总是格外的爱干净,洗澡这种事情,在男人看来似乎是每日必行的仪式,而张天德反而没有太在乎。
累极的时候,他常常是倒头就睡,管不得其他,上一回凌晨两三点回来,张天德本来不想打扰男人,准备直接倒头就睡。
没想到他刚一进房间,男人就迅速起身,不由分说地把他推了出去,让他去洗澡。
这会儿男人倒是客气了,也没推他,只是冷冰冰地警告着,但这警告却丝毫不容拒绝。
张天德无奈地叹了口气,黑暗中他微微耸了耸肩,伸手挠了挠头,“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
好歹是搭理他了,张天德心里面安慰着自己,转身朝着浴室走去,脚步拖沓,打开浴室的灯,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自己,张天德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慢吞吞地脱衣服准备洗澡。
正准备脱裤子,张天德的手刚刚放在裤腰带上,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突然,秦时泽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通过镜子的反光看到这一幕的张天德,心脏猛地一缩,差点吓尿。
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口的场景,还是格外的吓人。
“你怎么……”张天德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是你叔叔?”秦时泽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倚靠在门框上,眼神淡淡地看着张天德。
张天德犹豫着脱还是不脱,洗还是不洗,毕竟他洗澡从来不会锁门,现在这男人撵着把手打开门,好不容易主动询问这件事情。
张天德还是没有现在洗澡的打算,就站在浴室里跟他解释,他局促着,“对,他前几天出了车祸,不是和你说了我被赶出来的事吗?叔叔和我一起上来的,所以也没找到地方住。”
“那个肇事司机赔钱了吗?”秦时泽一反常态地突然问得很仔细。
这不像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但张天德这个时候还沉浸在解释的情绪里,并没有太注意到这点。
张天德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愁容,“没有,今天找到了,叔叔还跟他起了冲突,但对方根本不承认这件事情,要是找到了目击证人就好了。”
秦时泽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热讽的弧度。“你叔叔这性格,即便是有人见了也是当没见,省得惹麻烦吧。”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淡淡的漠然。
“你说什么?”张天德一时没怎么听清,微微侧过身子,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在努力捕捉刚才模糊的话语,“现在就是没找到证人,要是找到了对方铁定跑不了。”
“没什么。”秦时泽淡漠地看了他胸膛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你很想去找到这人吗?”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某种深意。秦时泽微微站直身子,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等待着张天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