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许南兮吃得有滋有味,还不忘给身旁的平哥儿和琳姐儿夹一两筷子。
对,现今许南兮右手边是安哥儿,左手边是琳姐儿。
宋迟一脸幽怨地靠边坐,与平哥儿为伴。
本想把琳姐儿提溜出来,但最后还是歇了这份心思。毕竟除了妻子一个女眷,再无其它,琳姐儿挨着她坐,也算理所当然。
许南兮见宋迟一副怨妇脸,也明白他的小心思,本想给他夹一筷子菜以作安慰,奈何距离太远,只能出声招呼道:“将军,这道蜜汁乳鸽真不错,平哥儿,帮三婶夹块给你三叔。”
平哥儿闻言,动手给宋迟夹了块最大的,还不忘赞扬道:“这乳鸽味道好吃,三叔也尝尝。”
宋迟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看,妻子还是惦记他的。
还不忘道谢,“多谢平哥儿,你也多吃点。”
饭毕,宋迟把双手伸到许南兮面前,上面有拿着乳鸽啃时,留下的蜜汁。
许南兮眼神闪烁。
这人也真是太不要脸,当着孩子们的面,要她擦手,正常吗?
看着那双倔强的手,她只能认命地拿起湿巾给他擦起来。
忆起这双手昨夜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不由面红耳赤。
安哥儿扯了扯许南兮的袖口,低声道:“三婶,三叔有银子,害得我担心半天。”
许南兮狠狠瞪了一眼宋迟。
造孽。
让孩子提心吊胆。
“你三叔银子多着呢,他先前只是吓唬你们而已。你三叔私房全给了三婶,就是十顿都够请。以后空闲,我们再来。”这心理阴影,能修复一点是一点。
“三叔好男人,把私房给了三婶。”琳姐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她娘可同她说过,男人的银子在哪,心就在哪。
一个男人对你好不好,就看他愿不愿意为你花银子。
许南兮颔首道:“你三叔确实是个好男人。”
听了妻子的表扬,宋迟的心里甜蜜蜜的,比那蜜汁乳鸽都甜上三分。
嘴里的乳鸽似乎格外香甜可口。
“你们要不要回府午休?”许南兮看着昏昏欲睡的安哥儿问道。
几个孩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愿意就这样打道回府?
他们都摇了摇头。
“那好吧。我们继续去巡铺。我昨日见你三叔手里有一家“鸿运当头”的赌坊,我们接下来去瞧瞧。你三叔几年没回,也不知怎样了?”许南兮安排了之后的行动。
“赌坊?”
平哥儿和琳姐儿互相对视一眼。
鱼龙混杂之地。
以前三叔不在,娘亲哪会允许他们去。
许南兮又征求宋迟意见,“带孩子去那种地方,将军觉得合适吗?”
“平哥儿这几个孩子,养在几个妇人手中,还是太过单纯了些,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世上的恶吧!见识过了,反而不易变坏。”
许南兮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大家意见统一,遂一起前往赌坊。
“安哥儿,婶婶抱你睡会儿。”许南兮见安哥儿眼睛都睁不开了,开口道。
“还是我来吧。”宋迟把安哥儿抱到他怀中。
虽然三叔身子骨很硬,但磕睡来了,也就将就,安哥儿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那琳姐儿趴到三婶腿上小睡一下。”许南兮又招呼神情有些恹恹的琳姐。
“平哥儿也闭目养神会儿。”
说罢,许南兮也闭上眼睛,准备小眯一阵。
一时间,马车内陷入静寂。
本没睡意的宋迟,竟也是跟着睡了过去。
等大家悠悠醒转过来时,太阳都有些西斜。
原来马车夫见车内主子都睡着了,只得将马车赶到赌坊附近的巷子里等待。
这一等竟是一个多时辰。
\"将军,醒醒。\"许南兮摇了摇还闭眼酣睡的宋迟。
这一摇倒好,其余三人也都醒了过来。
安哥儿揉了揉仍是朦胧的眼睛。
“你们再睡下去,估计都要用晚膳了。”许南兮笑着道。
这时,车外传来声音。
“快走,今日赌坊有好戏瞧,我们不要错过了。”
另一好奇的声音接话:“哦?什么好戏?我怎么不知?”
“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刚知道的。有人要挑战“鸿运当头”的管事,彩头竟是自个儿的命。好笑不?”
平哥儿,安哥儿和琳姐儿迅速对视了一眼,兴趣浓厚。
“谁不知那小六哥,在京城,赌技无人能比?这人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是赌起命来,是不想活了不成?”
“那赌坊输了,可待如何?”
许南兮也想知道答案,尖起耳朵听着。
“不知道了吧?”那人卖着关子,显示消息灵通,“要么把命奉上,要么把“鸿运当头”奉上,二者择其一。”
许南兮促狭地冲宋迟笑得意味深长。
她这地契还没捂热,就来一个抢劫的!
被妻子不怀好意的笑着,宋迟也颇为恼怒。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太岁头上动土?
但还是安抚着对方道:“放心,有我在,这间赌坊谁也拿走。”
琳姐儿却不给面子,道:“三叔,你吹牛,你何时会赌博了?还是保命要紧。”
平哥儿点点头道:“铺子和命比,还是命比较重要。铺子还可以再挣。命没了,三婶会改嫁的。”
好侄儿。
专给他叔胸口戳刀子。
安哥儿想到自己母亲。就是父亲死后,母亲改嫁了。
于是,安哥儿奶声奶气地说:“三叔不死,三婶也不改嫁。”
许南兮听到这些童言童语,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宋迟听得七窍生烟,这都是什么话?
不战而败?
若是战场上,当逃兵,那可是要砍头的。
还改嫁?
宋迟斜睨着两个哥儿,冷冷道:“你三婶即已嫁我为妻,在我这里,不会允许改嫁这种荒唐之事。就是死,也要与我葬在一起。”
许南兮嗤笑:“自私鬼!”
宋迟瞥了她一眼,道:“难道你还真想改嫁不成?没门!”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霸道也罢,这辈子,这个女人只能与他绑在一起。
带着几人,东绕西绕,到了赌坊后门,连敲三下。
须臾,门打开,一个老汉从门里探出头来。
“崔伯。”宋迟开口打招呼。
崔伯喜出望外,惊喜道:“宋将军,您过来了?”
“嗯。”宋迟一边应着,一边拉着平哥儿往里走。
许南兮紧随其后,左右手分别拉着安哥儿和琳姐儿。
一行人来到了二楼靠里间的屋子。
宋迟推门而入,仿若自家。
屋内一位高大男子立于窗口,听见推门声,立刻转身。
“大哥,你怎么今日过来了?”他可听说了,大哥娶了中意的女人,还闹得满城风雨。那还不得日日翻红浪,哪有闲工夫跑来赌坊。
小六子凑了过来,贱兮兮地问道:“同嫂子吵架了?”
宋迟睨了他一眼,冷冷道:“说什么鬼话。你嫂子多好,怎会同我吵架?”
小六子点点头,深信不疑。
作为心腹,这点要是都看不清,早就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