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迟拿了一把钥匙,又从房中走了出来。
“我要去趟禁宫,你们去不去?”
他晃着手中的钥匙,路过那个发疯的女人,见他们闲得发疯,随口话语就蹦了出来。
沈枕月兴致正好,哪有不去之理?
况且,她现在是不会允许宋迟有一丁点儿意外。
她能不能去战场,还得看这位爷是否安好。因此理当贴身保护才是。
“去,去,去。我们现在就走。”她应声道。
萧煜吓得身子怔愣住,‘禁宫’,人人避而远之。
这两人似乎把它当作街市口,想逛就去逛一般。
“你......你们......”
他指着宋迟和妻子,期望是自个儿听错了。
宋迟对着沈枕月轻轻颔首。
萧煜迟早会知道的事情,现在早一日知晓,又何妨?
沈枕月也不知从何开始说起,“这个说来话长,你自个儿去了就知晓具体是个什么事。”
她挠挠头,显得讳莫如深。
萧煜又转向宋迟。
宋迟耸了耸肩,脸色复杂道:“去瞧瞧吧!你应是该早些知晓的。”
作为皇室中人,这种皇室阴秘,他还蒙在鼓中,实是不该。
三人武功都不弱,再加上凌峰凌云两个侍卫,一行五位又再次来到了大觉寺后山。
凌峰轻车熟路的叫了几声,林中回应了几声。
稍息,小六子从树丛走了出来。
看着大家都是熟稔之极,萧煜气笑,阖着所有人都知,只有他如个二愣子。
他竖着中指指向小六子,脸色实在难看,眼睛却是看向宋迟,“他也去过?”
他不确认,不死心!
“嗯!去过一趟。”
得到宋迟的回复,萧煜好似被抛弃的小狗,那种失落感,让他无比的闹心。
“我们都是无意之中闯进去的,当时以为必死无疑。”
想起那日的惊险,沈枕月现在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你没进去过,已是老天保佑了。你该感到庆幸才是。”
沈枕月实在难以理解他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凌峰凌云都颇为赞同,不约而同的点头。
这更使得萧煜好奇了。
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让大家都一言难尽的表情。
众人也不再多与他多费唇舌,去了一切就知晓了,现在说再多也是徒劳,于是往那枯井之中一一跳了下去。
宋迟轻敲了几声石门。
门内立刻传来熟悉的响声:“竖子,逆贼,朕才是真龙天子,龙椅上那位是假的,假的,哈哈哈......”
紧接着就是锁链的声音传来,混杂着咳嗽、喘息。
各种声音透过厚厚的石门,隐隐传到了萧煜的耳中。
萧煜双眼圆瞪,怔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原来—
原来他们都是一副便秘的难受表情。
估计他现在也差不多了。
硬是要他形容,那便是惊吓大过惊奇。
紧接着宋迟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
一阵‘轰隆’的声音。
就是晃动锁链之声,也是无法盖住。
吓得萧煜一激灵,闪到沈枕月身旁,如惊弓之鸟般仓惶无助。
沈枕月见他如此反应,再想想那次的他们,与他相差无几,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抱歉!我实在没憋住。”她附在他耳旁小声低语。
“难道就没人来查看吗?”萧煜问出了心底的疑虑。
沈枕月好像看怪物般,道“有!怎会没有?”
语气之肯定,让萧煜更是心惊肉跳。
既然有人看,他们还这般大而皇之?也不怕被逮个正着,嫌命长吗?
他实在难以理解他们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周统领正领着侍卫在院中巡逻。
“统领,最近老是听见如此响声,真是好生奇怪。”一侍卫同身旁的周统领闲聊着。
“哦?”周统领不以为然道:“只要那个老东西在,我们就安全的。管它甚声响。”
“嘿嘿,那是。老东西又开始念经了。他好久没如此嚎叫了。”
“是啊是啊!我有时都以为那个老东西死了呢!”
实在不怪乎他们如此想,实在是萧谨修最近安静的出奇。
“他怎么今天又开始哀嚎了?”
“嘿嘿,估计他也想看看自个儿还会不会说话。”
他们都不怀好意的揣测着。
周统领可是都给他们讲了个中利害关系,只要这个老东西还活着,他们就可安全度日。
但是只要这人一死,他们全都得陪葬。
他们现在是绑在一起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他们都不想死啊!
所以只能寄希望此人能活得天长地久一些。
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他们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解闷子。
萧煜心中更加奇怪,都这么大的响动,那些人都不过来瞅一眼,这心到底是有多大?
不是他们的心多大,而是这座禁宫长年累月不见人来,他们大抵是极度放心罢了。
宋迟走到老人面前,“钥匙已配好,您是今日跟我们一起出去,还是......”
他没说完,就是留给萧谨修选择。
至于出去后要面临的种种,他们都需要直面面对。
“好女婿,朕今日就同你等一起走。”萧谨修语气虽硬,但还是能
听出几分讨好之意。
“你......你们......”
萧煜指着两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秘密。
“就是你所见。你同我妻是兄妹,这是你的伯父萧谨修,当今天子。”龙椅上的那位啥都不是。
虽是几句话,但还是把萧煜震在当场,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思绪慢慢回拢,等他理清这些关系,已是许久。
他捋了捋,许南兮是他的堂妹,是面前这位的女儿,这位才是他真正的伯父。
而龙椅上坐的那位,竟是个冒牌货。
想着这么多年,他们家都因为这个冒牌货而畏畏缩缩,他恨不得冲进养生殿去手刃那人。
他哈哈大笑,但又怕惊动外面那些士兵,声音有些压抑:“假的,假的......”
眼泪却流了出来。
他现在心内五味杂陈,感觉一切都如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又恢复原位。
“为何你们不早点告诉我?”他语气颇有点责备。
沈枕月无辜道:“你没问我们呀!”
这话看似没毛病。
但是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怎么会去开口问?
不管他的反应,小六子的开锁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直到最后琵琶骨上的锁被打开,众人才松了口气。
可是那锁已同皮肉长在一块,若是想挣出去,须得把整块的皮肉同那锁一起剥离。
“来吧!我多少罪都受了,又何曾会在乎最后这一点?!”
见宋迟他们都不敢下手,顿在那里不动,萧谨修挺了挺瘦削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