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愤愤不平,“所以,我要带她去捉奸,让她亲眼看看,到底是我无中生有,还是他老公早就背叛她。”
安晓气得双手叉腰深呼吸,很是无语。
廖雪又跑去扯宋晚夕的手,“你说话啊,宋晚夕,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敢跟我去捉奸?”
宋晚夕身子被晃了晃,脚步愈发不稳。
她选择不相信,可还是痛得全身无力,痛得不想说话。
潜意识里在害怕,害怕廖雪说的全都是真的。
宋晚夕越是无动于衷,廖雪就越是愤怒,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似的在抓狂,明明不是她的老公,却又那么希望证明点什么,咬牙切齿怒斥,“宋晚夕,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人,你凭什么啊?不就是长得比我们漂亮一点而已,读大学的时候,那么多男生追你,你凭什么可以那么高冷的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却还能成为他们心中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纯情女神?”
“你到底凭什么啊?”廖雪嘶吼着,妒忌、愤怒、不甘,让她失控,“我们毕业就失业,你凭什么毕业就能开公司,你凭什么出身农村却能嫁入豪门?你这种高冷骄傲又内向的女人,就应该被老公冷落,被出轨,被抛弃。”
安晓一把推向廖雪,把她推倒在地,“廖雪,你疯了吗?口无遮拦也是有底线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廖雪爬起来,得理不饶人地指着宋晚夕,“有大病的是她,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尤瑾追了阅宁三年,人家阅宁以事业为重,不想结婚,尤瑾回头就娶了她,一个跟阅宁长得很像的女人,她不过就是阅宁的替身而已。”
宋晚夕强忍着心碎的痛,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廖雪。
她声音沙哑微微哽咽,“廖雪,你说我是阅宁的替身,有证据吗?”
“这不是明摆着吗?还要什么证据?”廖雪冷哼,讽刺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你就是恋爱脑,你很爱那个渣男,你一直都在等他,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玩,只要有一天他回心转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就会无条件原谅他的。”
宋晚夕苦涩反问,“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那你现在让我去捉奸又是什么意思?”
“我……”廖雪顿时语塞。
安晓心疼地挽住宋晚夕的手臂,她很尊重宋晚夕,从来不会插手她的婚姻,更不会左右她的决定。
宋晚夕一字一句道出廖雪的心态,“六年的友情,并不是你有多不舍得我,你只是想看看我这位在各方面都碾压你的所谓朋友、别人眼中的所谓女神,是如何跌入谷底,是如何落魄的。我的事业不顺、我的婚姻不幸,我的生活不好,都会让你更有成就感。你对我的友情从一开始就掺杂太多的嫉妒,而不是纯粹地为我好。”
廖雪冷笑,却无言以对。
宋晚夕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继续说:“让你失望了,廖雪。我不会去捉奸,我也不相信你捉拍的同框照片能代表出轨。我失望攒够了自然会离开他,但绝对不会被你这种方法和手段来拆散我的婚姻。”
廖雪捡起地上的照片,咬着牙一字一句,“你这么理性,难怪你的婚姻不幸,你就继续带绿帽子吧,我这些照片卖给狗仔,还能赚点零花钱呢。”
廖雪带着照片转身离开。
宋晚夕喊住她,“廖雪。”
廖雪停下脚步。
宋晚夕含着泪望着她的背影,“不是朋友,也不一定非得做敌人,希望你越来越好,多爱自己,少关注我的生活。”
廖雪沉默了片刻,继续迈步往前走。
友情的决裂,有时候比爱情更伤人。
宋晚夕失魂地站着不动,藏在眼底的泪溢在下睫毛的眼窝里,晶莹剔透的欲要流下来,心一阵一阵的疼痛在翻涌,全身软绵无力。
夜晚的凉风夹杂着春雨,悄然无声地滴落下来。
安晓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将她抱入怀里。
宋晚夕靠到她纤柔的肩膀,闭上眼,泪水一滴滴往下落。
安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晚夕,别难过,不管是廖雪,还是尤瑾,都不值得你难过,我们不为别人而活,只为自己活。”
宋晚夕无声地流着泪,心尖撕裂了那般疼痛,身子在微微发颤。
雨滴越来越大,安晓推开她的双肩,仰头看天,“要下雨了,我陪你回家吧。”
宋晚夕摇头,冰凉的雨滴落在她身上,有种刺骨的寒意。
她说:“我想淋一会雨。”
安晓蹙眉,牵上她的手往小区里面走,不悦地教训道:“别给我搞这一套,你若是想哭就哭,即使在我面前嚎啕大哭我也不会笑话你,但你若是为了感情这点破事搞得自己生病了,我可饶不了你。”
宋晚夕难过的心瞬间被安慰到,向来秉承爱自己最重要的理念,她也释怀了不少。
回到家里。
宋晚夕给安晓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换上。
安晓之前上来过一次,但拿了东西就走,也没好好参观。
窗外大雨将至,屋里灯光明亮,偌大的客厅干净整洁,东西放得有条不紊,没有多余的杂物,是很有现代感的装修。
宋晚夕放下包,倒在沙发上,无力地侧躺着。
安晓转了一圈,感慨道:“晚夕,你这小区的房价可不便宜啊,你这里有多少平方?”
“两百多平吧。”
“两个人住,也太大了。”安晓摸摸干净的电视柜,又摸摸一尘不染的酒柜,感慨道:“真佩服你的能干,自己开公司,每天都要做实验,已经够忙的了,回来还要做家务,打扫这么大一个家肯定累坏了吧?”
宋晚夕疑惑反问:“不是有电器吗?”
“什么电器?”
“衣服用洗衣机烘干机,地板用扫地拖地机器人,洗碗用洗碗机,但我家碗筷太少,一般不会用。”
安晓错愕,“你家柜子这么多,这擦擦,那擦擦,也费不少时间吧?”
宋晚夕坐起来,拉来抱枕搂在怀里,转头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尘。”
“什么?”安晓坐到她对面。
宋晚夕温声说,“可能是我们住的楼层比较高,没有尘,我住了两年一次也没擦过,每天都很干净。”
安晓被逗乐了,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她,“晚夕啊!你的脑子都用来做实验了,一尘不染的家庭里,怎么可能只有拖地和洗衣服这两项家务活呢?你觉得可能吗?”
宋晚夕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安晓这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生活里似乎忽略了什么。
“会不会是尤瑾找了钟点工?”安晓好奇问。
宋晚夕摇头,提起尤瑾,她心情再次沉甸甸的,幽幽地说:“结婚之前我跟他说过,我不喜欢外人碰我的东西。”
安晓小声喃喃,“若不是钟点工,那就是田螺姑娘咯!”
宋晚夕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