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雅顶层的两间套房隔着一堵墙,一面灯光璀璨,一面昏暗寂寥。
段易珩在房间待不下去,拿了烟和打火机出了门。
另一边,林熹和段明轩进了房间。
林熹既然答应了段明轩来生日宴会,自然穿了他准备的礼服。
白色的,抹胸简约款。
她刚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熹来自南方,身材娇小、气质温婉甜美,很容易便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笑的时候,微微的清冷感又像不染尘埃的茉莉。
看着里面浪漫的布置,林熹脚步一顿。
段明轩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转身走过去,手刚要碰到她,被林熹不着痕迹躲开了。
梁雨桐就在这时进了门,缓解了段明轩的小小尴尬。
林熹看到梁雨桐,算是松了口气。
段明轩请来的这些男男女女,她认识,但是不熟。
“你们仨快进来啊,杵在门口做什么?”于朗喊了声。
林熹看到他身边的网红小七,心里惊讶于朗这次交女朋友的时间略长。
林熹刚坐下,胳膊被人轻轻碰了下,她转过头,梁雨桐小声跟她说:
“这里布置得如梦似幻的,段明轩弄的?”
林熹点了点头。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梁雨桐蹙了蹙眉,“今天可是你生日,你怎么没跟段易珩一起?”
林熹一听,眼眶红了一瞬,梁雨桐一把按住她的手背,不问了。
她太了解林熹了。
这模样绝对出事了。
但段明轩还在一旁,她不好问。
“来,林熹,祝你生日快乐。”于朗举杯,“明轩为了今天,准备了好久,我和我女朋友也帮着布置了,希望你能喜欢。”
林熹端起香槟,对他道了谢。
于朗笑道,眼神有些暧昧地在她和段明轩之间晃了晃:“我可没有功劳,都是明轩的心意。”
梁雨桐觉得他不对劲,拿出手机给于朗发微信:你俩在搞什么?
于朗朝她笑了笑,回复:明轩要告白,林熹不是喜欢他吗?
梁雨桐:……
喜欢你妹啊!
她刚要提醒林熹,有人起哄了——
“二少今天真是费了心思啊,从鲜花到灯光、从酒水到甜品……细节一遍遍过问,还得是青梅竹马才有这待遇。”
“二少对林熹一直都好,从小好到大,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啊,小时候跟他俩一个学校,谁敢多看林熹一眼,他就冲上去了,简直不讲理。”
“对啊,说到这个,我还有点好奇,你俩后来初中的时候,怎么分开了?”
于朗“啧”了声,问到雷点了。
吾家有女初长成,林熹十五六岁的时候经常受骚扰,段明轩屡次为她打架。
陈白薇便在初三的时候将林熹转了学。
林熹这才遇到了陈靓怡。
于朗见段明轩脸色有些不爽,忙道:“你不是有话对林熹说吗?快点的。”
林熹下意识看向段明轩,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时间,房间里都是暧昧的起哄声。
段明轩站了起来,看她的眼神隐隐有些期待和欢喜。
配合着脸上的伤,林熹只觉得滑稽。
于朗提前叮嘱过,没人过问段明轩的伤,但段明轩从小到大,只为林熹打架,他们见惯不怪。
林熹察觉到微妙的气氛,心中顿觉不好。
“林熹,我——”
“抱歉。”林熹在段明轩开口的时候站了起来,她硬挤出一抹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出去一下。”
所有人齐齐一愣,起哄声顿歇。
段明轩伸手去拉她:“小熹。”
可是迟了一步,林熹手包都没拿,径自推开了房间的门。
所有人面面相觑,段明轩脸色沉了下去。
梁雨桐没什么意外,扭头看向段明轩:“你要向林熹告白?”
段明轩抿着唇默认了。
“你都不确定别人喜不喜欢你,你就告白?”梁雨桐觉得可笑,“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你是告白还是道德绑架呢?”
还让朋友起哄自己曾经对林熹有多么多么的好。
梁雨桐简直无语。
段明轩站在原地,脑子里都是昨天在北区壹号庄园门口的那一幕。
大雪纷飞,段易珩强吻了林熹。
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林熹在庄园里和他独自待了三天。
段易珩那句“让你进去看我们耳鬓厮磨,同床共枕”,他一直刻意忽略。
可偏偏在脑子里最清晰,他不愿意去想。
“你不出去看一下?”于朗问段明轩。
梁雨桐白他一眼:“你坐下吧。”
段明轩咬着牙,拿起香槟一饮而尽,硬生生徒手捏碎了杯子。
于朗服了,给他叫了管家送来药品,起身将其他人往外撵:“行了行了,都回去吧。”
好好一场生日宴,因为林熹而提前结束,只剩下段明轩、于朗和梁雨桐。
林熹躲去了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刚进去她就后悔了。
冷风裹挟着熟悉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喘口气的工夫,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段易珩。
这里的温度稍稍低一点,灯光稍稍暗一点。
林熹抬眼打量他,发现他领带略有松垮,抽烟的动作比以往凶狠,一向打理得当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危险,让林熹警铃大作。
“你……”林熹觉得眼前的人是幻觉,“怎么会在这里?”
香烟过肺,那抹猩红倏地被段易珩捻灭于掌心。
“你疯了!”林熹扑上去,掰开他的手。
火星舔舐皮肤,留下烧灼的破裂伤口。
林熹的心猛地揪起,拉起他就想往外跑:“先用冷水冲一下。”
段易珩一把将人扯回去,抵在墙上。
他感受不到掌心的疼,因为心已经被眼前牲畜无害的女人伤透了。
前脚跟他分手,后脚就跟段明轩进了酒店。
还特地挑选了她生日的这天。
简直是没有心!
“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林熹挣扎着去推他,眼尾鼻尖都红了,“我求你了。”
段易珩自嘲地笑了声,喉间也有一息压抑的颤抖:“你在乎吗?”
“你不疼吗?”林熹从头到脚涌上力不从心的酸楚,双手抵着他胸膛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