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大的劲,沈青青终于洗干净了头发。
一只手没法把头发包起来,又怕水会滴到伤口上。
除非喊人来帮忙,不然只能用毛巾把水擦干。
在卫生间里纠结了一会儿,沈青青最后还是决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把头发擦到不再滴水的程度,这才继续下一个流程。
江致勋上楼的时候,看到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知道沈青青在里面。
时不时有水声传来,应该是在洗什么东西。
想要去问问她,要不要他帮忙,又怕沈青青不领情。
只能憋着去敲门的冲动,给自己铺好了床。
等了几分钟,卫生间里静悄悄的,水声已经停了,但就是不见沈青青出来。
江致勋开始坐不住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敲门问问情况。
沈青青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媳妇,要是出了幺蛾子,长辈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这几天沈青青的冷脸给江致勋留下了心理阴影。
就这么一件小事,他也要鼓起勇气,才敢付出行动。
“咚咚咚。”
门被敲响的时候沈青青正在脱衣服。
她左手不能动,为了换洗方便,身上穿的是连衣裙。
只要拉链一拉,就能轻轻松松脱掉。
大衣保暖效果好,哪怕里面只有一条裙子,沈青青也没觉得冷。
但这会儿在卫生间里待久了,是真有冷飕飕的感觉。
一冷,手上的动作就不灵活。
听到敲门声,以为江致勋要用卫生间。
沈青青一急,裙子掉在地上沾了水。
下意识低呼了一声。
江致勋耳力好,以为沈青青扯到了伤口。
想也没想推门进去。
沈青青本来是要捡裙子的,一听推门的动静,脑子嗡地一声,空白了一瞬。
行动快于意识,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扑向门口,试图把门抵住。
却被裙子绊了一下。
江致勋是飞行员,每天都要训练,就连休假的日子他也坚持跑步,反应速度自不必说。
在沈青青的身体扑过来的时候,立马接住了她,还很巧妙地避开了她受伤的位置。
铺床的时候,为了行动方便,江致勋脱掉了大衣。
这会儿清晰地感受到,有软绵绵的东西贴在了他身上。
手下的皮肤温热光滑,她的腰很细,也很软……意识到沈青青现在的状态,江致勋的手心瞬间变得滚烫。
不敢把视线落在沈青青身上,但刚才一闪而过的细节,却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
怎么也赶不走。
喉结滚动了一下,用力克制住汹涌而来的热潮,江致勋握住沈青青的右手。
还是一样的细腻光滑,就像上好的绸缎,却又带着温热的触感。
屏住呼吸,同时退开半步,努力不让沈青青察觉到他的异常。
“有没有事?”
男人的声音低沉得过分,和他平时的音色不太一样。
沈青青被突发状况冲击得头脑发昏,没注意他声音里的反常。
为了不碰到伤口,也为了省事,她没有穿背心。
裙子是纯棉的,有碎花图案,很厚实。
再穿上大衣,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只要她自己能接受,不用担心这么穿,会不会暴露什么。
这会儿裙子一脱,她上身就是光裸着的。
还被江致勋抱在怀里……
沈青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过羞耻,气血都往头顶冒。
脸,脖子,耳朵就像烧起来了一样,变得通红。
“出去。”
江致勋也想走,之前在医院照顾沈青青,虽然也做了一些很羞人的接触,但那个时候有被子挡着,不该露的地方一点没露。
包括那次在招待所帮她换衣服,她里边穿着背心,也没看见不该看的地方。
可这次不一样。
虽然风光一闪而过,但他看得清清楚楚。
视线落在她的睡裙上,知道沈青青想要擦澡。
江致勋磕磕绊绊地说:“我喊妈上来帮你,你自己别乱动。”
她本来就骨折了,要是再摔跤,情况会很糟糕。
极力克制着身体的异样反应,江致勋抓着沈青青的胳膊,让她站去安全的位置。
他偏着头,视线没落在她身上,但沈青青还是接受不了。
右手抱在胸前,尽量挡住私密的位置。
低声呵斥,“你能不能赶紧出去!”
江致勋面露紧张,哦了一声,这才同手同脚走出了卫生间。
顺便帮她关上了门。
太过紧张,额头冒出了汗,触碰过沈青青的手心,更是烫得吓人。
男人面色微窘。
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扶了沈青青一把,又没做别的事,至于这么紧张?
重重地吐了几口气,勉强克制住失常的心跳。
江致勋浑身紧绷,快速地下楼。
见他表情严肃,江母还以为小两口又吵架了。
顿时觉得头疼。
按了按额角,“实在不行你别留家里过年了,赶紧回大西北去。”
江致勋:“……”
他没回来的时候,每隔十天半个月都要接到家里的电话。
毫不例外,要么催他回京市,要么就让他申请房子,让沈青青去随军。
怎么这会儿他回来了,又盼着他走?
“青青要擦澡,您去帮她一下。”
江母眼珠一转,“我手疼,你去帮她擦。”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逼真,江母还揉起了手腕。
江致勋越发头疼。
忍着羞臊,快速地说了一句,“我刚被赶出来了。”
说完,快步出了家门,就怕亲娘又让他去帮沈青青洗澡。
先去外边躲几分钟,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
江母愣怔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暗骂一句没用。
他就不能说点好听话,先把青青哄住吗?
然后又想到他没穿大衣,就这么去了外边。
骂道:“没一个省心的,要是病了,年都过不好……”
担心沈青青一个人在卫生间磕着碰着,江母连忙往楼上走。
早在江母上楼的时候,沈青青就听出了对方的脚步声。
对着门口说道:“妈,我自己可以。”
她的见外,让江母心里很难过。
“天气这么冷,把自己冻病了怎么办,而且你一只手也不好拧毛巾,要是伤口沾了水可能会发炎,严重点的话还会化脓,那就要遭大罪了。”
“还是说你想和致勋离婚,连我们当长辈的,你也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