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随和的乌之天狗,最终战死于沙场之中…即便罪魁祸首被一刀斩落,逝去之人终究无可挽回…
高傲凛然的鬼之少女,最终被斩断了尖牙与利爪…纵然鲜血与污秽已被涤荡,可她的刀永远无法光亮如初。
漫天飞舞的狐之樱花,最终化为了漆黑之雨…只要地脉仍在流动,时间的折磨便永无止境。
「她」曾经说过,去追寻便好,哪怕是须臾的光亮,我们至少拥有此刻。
当她目睹全力奔跑的国度,在天理的面前失去一切,而稻妻的神之雷光,也在那时陨落…
只留下了,影。
或许将时间定格,雷光便不会轻易消弭。
「此刻是易碎的虚妄,唯有永恒最接近天理」
「如今,我不再是影…」
「此身即最为殊胜尊贵之身,应掌天下之大权」
「此身应许臣民一梦,即是千秋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
“放你妈的屁!”行者张口就骂道。
“旅行者,你怎么了?”派蒙伸出手在行者的眼前晃了晃。
“嗯?”行者摇了摇头,脑中逐渐浮现起刚刚的画面…
“这记忆并不属于我。”行者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们到了。”八重神子转头看向行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狐狸带着行者和派蒙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山洞之中,那里矗立着一座鸟居,地上的坑洼蓄着一汪清水——刚刚没过脚腕。
“诶~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派蒙张嘴问道。
“这里呀~”神子一边运转雷元素力鼓捣着什么一边回答道,“是前往我的一位实在太过不成熟的朋友的所在地的入口哦~”
“没听明白。”派蒙摊开双手,一脸不解。
“呵呵呵呵呵~意识空间对外行来讲十分抽象,但是我感应到了某件熟悉的东西,需要你们替我拿一下。”说到这里,神子对行者抛了个媚眼,然而行者则是默不作声的让了个身位。
行者并没有问诸如“你怎么不去”“能不能回来”这种…睿智问题,他只是冷冷问道:
“她配吗?”
面对行者的冰冷视线,神子则是勾唇一笑。
“那您觉得,她配吗?”
气氛逐渐凝固,派蒙紧张的看看行者又看看神子,头都甩冒烟儿了,最后…
“……送俺进去吧。”行者拧拧脖子,走向那鸟居,“只凭只言片语的记忆,不如先见上一面再说。”
这一刻,狐狸的笑容愈发挑衅…
“哎呦!你干嘛啦~”狐狸的笑容消失,她揉了揉自己被薅了一撮毛的耳朵,幽怨十足的瞪向行者,羞恼的模样有种别样风情。
“借俺一用。”行者大踏步的走进鸟居里,消失不见。
“我的神明就交给你了,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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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树木、天空、微风、云彩、太阳、彩虹、海洋、沙滩、森林、石子、沙砾、大地…”
身披锦麟轻甲、金发金瞳的青少年大踏步的走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空间之中,每走一步,便会说出一个并不存在于此处的事物,直到…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盘坐在虚空之中闭眼冥想的女性,她有着一头夜紫色长发,绑着麻花辫,扎着一朵紫色桔梗花配着一把紫色小扇,披着一件紫色散肩和服,以及其他种种…
她睁开双眼,雷之光芒从中溢出,像是沉睡了很久。
“一把被刀鞘遗弃的刀。”行者平静地说道,“无人想念,无人在意,无人知晓,就这样静静消弭于时间尽头,或许…这也是一种「不变不移的永恒」?”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
她不说话,只是幽幽的盯着行者,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也是,你只管往你那「一心净土」里面一呆,两眼一闭,我就睡觉!剩下的烦心事儿全都交给别人来办…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特殊啊?”
“……”
“哎呦!忘了忘了,咳咳!「此身即最为殊胜尊贵之神,应掌天下之大权」,那可真是太殊胜尊贵了!能被自己的造物关禁闭,你还是头一个诶~”
“……”
“说起来你的造物,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还真是尽心尽责啊!延续了你的眼狩令和锁国令不说,还和愚人众达成了有好友深刻的合作;稻妻百姓真是举双手双脚支持将军的统治;幕府军更是全军得道,一齐升天了!”
“……”
“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实在对不起,没能让你们姐妹相聚,我一直想对你表达歉意,比如找个千手百眼神像当场跪下,为你表演一番痛哭流涕…不过她都已经死了,你其实也不需要这么矫揉造作的仪式了吧?”
“…你,胆敢戏弄于我!”终于,她有了像样的反应。
“戏弄吗?哎呀没关系,你不用勉强自己说点什么,毕竟外面发生的一切与现在的你已经无关了,不是吗?”
“……”她又沉默下来。
——真就是个闷葫芦!
行者在心中骂道。
“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的力量?”她突然抬起头,一脸疑惑。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者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问题那般,“你在逗我么?你那比你强得多的的造物,自然是死在了俺的手上!麻烦的是那些残渣竟然附着在俺的身上,被残渣控制的我一不小心,就暴走了呢~”
行者假惺惺的挤出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便掏出一整张去骨去肉的粉毛狐狸的皮拿来擦脸。
看到那张皮的瞬间,她的双目变得空洞起来,猛的站了起来,伸手试图夺走那张皮毛。
那股气息她绝不会认错!
“定!”
她动弹不得,绝美的面庞变得扭曲绝望,浑身爆发出难以忽视的雷元素力,行者感觉自己体内的魔神残渣也在蠢蠢欲动。
“你对神子做了什么!”
“哦!原来她叫神子啊!”行者将那张沾着鼻涕的狐狸皮毛揉成一团,随意扔到一边,接着他那清秀的面庞多了一道十足恶劣的笑容。
“你的永恒不变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保护到啊,巴尔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