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言手里的石子直接砸过去,冰冷的井水溅起她一身,蹦在脸上有种刺痛感:“你有病啊,不知道水凉。”
“知道水凉就不要多说话,不然,我让你永远的待在水里,爬都爬不上来。”
“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改天再聊。”
江青烟好不容易见到这人,肯定不会放过,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哎,封知青你别走,我还有事情找你呢!”
封墨言看了眼被拉住的袖子,眼神透着恶心。
她的指甲里仿佛藏着黑色的污垢,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还散发着腥臭味,这件衣服又他妈的废了,心里的厌烦已经到达顶峰。
“撒开你的爪子,多少天没有洗手了,结婚不代表不修边幅,才多大年龄就过上老年生活。”
江青烟看了下她温润如玉细腻的双手,就知道被人好好的保护过,在看她的双手,自从结婚后,那就没有一天不碰那些东西。
不仅油腻腻的,仿佛家里有干不完的活计,她连胡莱都比不过了,眼前的人太耀眼,让她之前仅有的自尊也掉落进尘埃里。
但她并不想表露出来自己的难堪,勉强的笑着为自己找理由。
“封知青你是没有结过婚,等你结婚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废话少说,喊我做什么..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聊。”
江青烟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干裂的手:“封知青你现在厂子办的那么好,里面都是村里没有文化的泥腿子,带不来多大的效益。
我和子浩哥都是读书人,肯定懂得多,也可以更好的帮你,只要一个月六十块钱就可以了,不求多。”
封墨言还以为耳朵出问题了,这人哪来的那么大的脸,还真是自以为是,本以为这是一个特殊的姑娘,没想到内心也是庸俗的很。
“你也不看看你们的德行,但凡你们能自力更生一点,我都会考虑。
可是看看你们,哪里比那些所谓的泥腿子干净了,我就是用那些七老八十的人都不会考虑用你们。”
她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后面的秦招娣大笑了几声:“我都告诉你了,封墨言是不会瞧得上你,她多高傲的一个人。”
“我们就只能看着村里人赚钱,而我们只配在底层发烂发臭,身上的傲骨,自尊,碾成粉末,和着泪水全都咽下去。”
秦招娣知道回城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她就是想要刺激江青烟,别以为她不知道两人暗戳戳的再想办法回城。
想起来陈强,她真是想要杀人的心都有。
江青烟紧攥着破旧棉袄的一角,她很明显看到封墨言嫌弃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明明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从深渊中解救出来,可是她为什么就不愿意帮她一把。
明明她都拥有那么多了,只要你轻轻的拉一下,就可以的,为什么·····
她心里滋生了恨意,这样的女人耀眼到她想除掉,可是想到家里等待着的男人,她唉声叹气的去洗衣服。
井水很凉,冻得她整个手没有一点知觉,仿佛麻木了似的。
封墨言到了工厂就看到一切很有秩序,熬煮的那个程序,房间的温度还是够可以的。
库房里面的药材的确没有了,今天晚上她必须补齐,不然明天就只能闲着。
距离过年还有17天,满打满算也就还能上班十天,她打算完成今年的货单,就开始休假,毕竟农村过年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
祭祖,炸肉,炸丸子,包包子,还有很多事情都保持着传统,更何况今年很多人都有点钱,肯定给孩子做衣服,那都要腾出时间来。
司茵妮手里的算盘就没有停下来过,看到来人顾不上理会。
“你直接在那里坐一下,我马上给你结药材的款,还有最近到的账,你都收下,账上留下三千就行,如果需要再去取。”
封墨言没有伸手:“你直接存进去就行,那就是厂子里的账户,我不需要就一直放着就行。”
司茵妮停下手中的算盘,脸色微皱:“最近的药材几乎都是你搞来的,这个钱肯定是厂子出,不能让你个人出了,不然这后期不好算账。”
封墨言也知道这个情况,因为最近有点忙,便没有提起这件事。
“你们两个今年回去过年吗?”
司茵妮停下手中数钱的动作,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玉宣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带他回家,到时候两家吃顿饭,就算是把亲事定下了,等我们什么时候回城,然后再办结婚。”
“墨言,要不今年你跟我一起回家,正好可以参加我的订婚仪式,你在这里多孤单。”
封墨言把钱收进怀里,点都没点,随意得很。
“今年云霆来找我过年,所以你们可以放心的回去,更何况还有郝爷爷他们在这里,我不会孤单的。”
司茵妮搬着凳子靠近了些,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你跟他是怎么想的,什么时候结婚,人家年龄都不小了,不好一直等着你吧!”
封墨言靠在凳子上,小脚晃来晃去,眼神透着笑意。
“你怎么开始催婚了,我可是才16岁,过了年也就17,怎么就必须结婚。”
这个时候司茵妮也才反应过来,人家一直比她小,她还一直叫姐,真是不害臊。
“不是我催婚,我是感觉姐夫年龄不小了,容易擦枪走火。”
封墨言瞪了她一眼:“你被姜玉宣教坏了,都开始调侃我了,人家克制力强的很。
我都要强扑了,人家还忍着,这男人跟男人还是不一样的。”
司茵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趴在她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让封墨言的眼神微眯。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司茵妮摇摇头,她可不知道这事情的内幕,太震撼了。
到了下班的点,两人一块回去做饭,款待下即将出行的姜玉宣。
“妹子,我这次出去怎么心里没底,外面的那些人能承认咱们的东西吗?”
封墨言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夹起羊肉咋放在碗里,顾不上看他。
“咋地,外省人就不是人了,就不会冻手冻脚,你不要以为只有北方冷,南方一样冷,只不过冷的程度不同。
你们去的这几个省份,那跟东北差一个层次,但也是冰天冻地,曾经有一些鲁省人当初活不下去的时候,也有跑到黑省这边生存。
人都是一样的,看你怎么宣传。”
姜玉宣想到手里的那些资料,心里放心了些,还是吃饭要紧,明天的事情明天说,反正路上有几天的路程。